学道意识到自己老审读的毛病犯了,嘿嘿一笑说:“说白了,孔子学院的主要功能是在世界各国推广中文,以后呢,可能还会教一些中国烹饪,中医,传统礼仪,哲学,传统乐器之类的。你听说过英国文化协会、德国歌德学院、法国法语联盟吗?跟那个很像。”
沈馥问:“还有吗?”
边学道自言自语道:“还有……没了,我感觉就是花钱租一个空间,向国际社会展示温和的中国形象,展示底蕴深厚的中国文化,通过国家文化的传播,提高软实力。”
沈馥问:“我接受或是拒绝,有什么负面影响吗?”
边学道说:“拒绝,很显然不行。至于接受,你也要留个心眼和退路。”
听到这句,沈馥急忙问:“为什么?”
边学道说:“文化的碰撞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尤其里面还掺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而且未来会有一些外国学者害怕中国教员夹带私货,担心经费来源导致的寒蝉效应。你既然想走国际路线,有些影响不能不考虑。”
沈馥叹着气说:“跟你说话真累,你就告诉我,接受还是拒绝?”
刚要说话,边学道脑海里忽然闪过廖蓼说徐尚秀研究生报的是四山大学对外汉语专业。
对外汉语专业……
孔子学院……
鬼使神差地,边学道跟沈馥说:“接受吧,最好设定个应聘期限,客座教授那种,不要介入太深,而且记住不要从这份工作中拿一分钱。”
。
沈馥点开范红兵发来的邮件,看了足足半小时,难下决定。
按沈馥的本心,这样的事情她是不愿意碰的,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等妈妈恢复一点,便带着妈妈找一个像诺丁山那样的小镇或者街区,安安静静开一家教授中国民族乐器的音乐学校。
可是沈馥又拿不准,这个国字头的机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部门,拒绝了他们,会不会给自己带来负面影响?如果有负面影响,会是多大的负面影响?
在心底里,沈馥终于找到了一个足够重要的理由,说服自己主动给边学道打电话。
原本,沈馥是给自己立了规矩的,主动发邮件已是极限,不再主动打电话联系边学道,她怕自己越陷越深,控制不住感情,回国做飞蛾扑火的傻事。
现在,站在了梦想之巅,沈馥却无比孤单,她心里藏着巨大的喜悦想跟自己爱的人分享,可是除了那封泥牛入海的电子邮件里寥寥几个字,沈馥无处释放情怀。
几天来,沈馥一直在心里挣扎给不给边学道打个电话,终于,范红兵给她送来了压倒性的砝码。
计算着时差,沈馥打通边学道电话时,边学道刚在敢为公司领着大家开完
最近几个月,边学道对尚动俱乐部关注的有点少,去的也少了,他听人汇报说,现在俱乐部里的风气有点下滑。
借着轮流出去旅游的机会,边学道开始分批整肃风气。
工作懈怠的,利用俱乐部赚外快的,在俱乐部乱搞男女关系的,聚集小圈子对抗俱乐部领导的,边学道逐层确认后,跟13个员工解除了劳动合同。
13个人中,有两个刺头,跟俱乐部打官司要求经济补偿,边学道召开会议,就是为应对这场官司。
边学道的想法很简单,坚决不和解,他们想打官司,就陪他们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有本事你们就跟我打一场马拉松官司,看谁耗得过谁。
参会的中层刚走出会议室,边学道电话响了。
听到沈馥的声音,边学道发自心底地高兴,他已经在网上看到了沈馥在里斯本获奖的报道,还有国内媒体不遗余力的赞美。
边学道说:“工体演唱会那晚,我跟你说,过了今晚,你就是天后,一语成谶啊”
沈馥对着电话无声笑了一下,问边学道:“你现在……怎么样?”
边学道说:“还那样,整天瞎忙,赚钱,花钱,赚钱,花钱,周而往复。
沈馥说:“想过来欧洲旅游吗?”
边学道放松地说:“想过,明年德国世界杯时,我一定抽时间去看决赛,闭幕式时莎奇拉唱的歌很好听……”
说到这,边学道忽然不说了,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边学道不确定国际足联现在是否已经指定莎奇拉在德国世界杯闭幕式上献唱,但他知道,自己不该对这样的事情了如指掌才是真的。
果然,沈馥捕捉到了边学道刚才话里敏感的信息,问道:“莎奇拉?我在颁奖礼上看到她了。她要在世界杯献唱?你怎么知道?”
边学道拿着手机,心思飞转,说:“一个在美国留学的朋友,是莎奇拉fa,还是个球迷,他在国外社交网站上看到别人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馥不是好糊弄的:“你刚才说的很肯定,你知道莎奇拉会唱什么歌?”
边学道有点乱,改口说:“不知道。我听过几首莎奇拉的歌,觉得很好听
沈馥聪明地打住了话题。
她跟边学道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知道这个男人看起来毫无漏洞,但身上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办法,女人的直觉很可怕,沈馥又是女人中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