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孟长嘉施针完毕,又做了艾灸。
期间,程筠还打开门走了出来,等看见谢三郎和两小只缩在柴房外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有点心疼。
让他们别吵,就真的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啊?
咋这么听话。
程筠走过去道:“怎么都不说话?”
读书习字不都是要说话教导的么。
珺宝把手放在唇边道:“大哥说不能吵到嫂嫂给人看病。”
程筠笑了笑道:“小点声倒没关系,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这是你们自己的家。”
嘎吱——
妇人从柴房走了出来,她目光落在两小只身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之中竟然有股子悲伤,不过她什么都没做,只搬来一张椅子在三人后面坐下。
突地,妇人道:“我姓容。”
珺宝现在已经不怕妇人了,甚至有些时候觉得她脸上的绷带很好玩:“容婶婶好。”
“你也好。”容婶轻轻地应了声,眸底悲伤的情绪却是更浓了。
没多久,程筠收回目光重新回到房间。
孟长嘉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见她进来,连忙问道:“程娘子,我额头上为什么又热又酸?”
她安抚道:“你脸上的毒素需要一个口子排出来,不过你放心,额头上不会留疤,今天的治疗结束了,把这碗汤药喝完你就可以回去了。”
孟长嘉不疑有他。
即便汤药无比苦涩,孟长嘉眼睛都不眨一下喝得一滴不剩。
“最近饮食要清淡点,青菜和肉类要搭配得当,不能吃发物。”程筠把人送到门口,“还有就是,这毒素要趁早查出根源,不然我就算有能力治病也没有办法。”
孟长嘉当然明白程筠的意思。
想到这件糟心事,孟长嘉也是一肚子火:“程娘子放心,我已经找出来是哪些个贱人暗算我,我七日后再来,你不必送了。”
马车渐渐远去,在出村的半道上,迎面而来是另外一辆马车。
程氏的脸还没消肿,看起来相当滑稽:“烟儿,记住娘说的话了吗?”
秦烟心烦意乱地道:“真要做到这个地步?”
程氏摸了摸秦烟的脸颊道:“你要知道,秦家现在还是你祖母当家,我们若不随了她的心意,她肯定不会让我们过安生日子,我知道你心里头委屈,可只有把程筠这个小贱人请回去你祖母才会既往不咎。”
秦烟气哼哼的道:“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程氏松了口气:“娘答应你,只让你委屈这么一次,以后肯定不会再和这个小贱人来往,也是娘当初年少不经事,才有了她这个孽种!”
“好。”秦烟扭过头往车窗外面看。
风吹过卷起了帘子,让她正好看见擦身而过的另外一辆马车。
“咦——”
程氏道:“怎么了?”
秦烟目光疑惑地道:“那不是寻巧么?她不是孟小姐身边的丫鬟么?她怎么在这?”
程氏顺着目光看了过去,马车已经只剩下简陋的车厢,看不到驾马的人。
“你肯定看错了,孟小姐怎么会来这?”
秦烟想了想,觉得也是。
马车在门口停下,程筠和谢三郎、昭宝、珺宝正在吃饭,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孟长嘉落下什么东西了,抬头一看,就看到两个不速之客。
程氏舔着一张脸道:“筠娘,你就住这个地方?这么简陋。”
程筠冷着脸不说话。
“姐姐,我对不起你!”秦烟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委屈巴巴地道:“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狗眼看人低,求你原谅我!”
程氏挤出两滴眼泪:“娘也知道错了,筠娘,你别和我怄气了,娘今天来就是带你回秦家的,从今以后你就是秦家二小姐。”
程筠笑了笑。
这两人是看硬的不行来软的啊,可惜她不是原主,不吃这套。
“二小姐?程如玉,你这么说秦家的人知道吗?”程筠眼神讥诮。
那当然是不知道!
程氏心虚地道:“筠娘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你是我女儿,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程筠冷笑道:“说这么假惺惺的话你不觉得恶心我都觉得恶心,你难道忘了我上次说的话?再不走我可就要动手了,滚!”
秦烟抽噎道:“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心,娘和我都知道错了,你——”
说到这,秦烟的话突然顿住了。
她视线落在了一言不发的谢三郎身上,眼神之中满是赞叹和欢喜。
“这位便是姐夫?”秦烟问。
程筠扫了眼秦烟,玩味地勾起唇:“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秦烟对上程筠的眼睛,突然不敢看了,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程筠真的敢这么做!
谢三郎杵着拐杖进了屋子,秦烟余光飘了过去,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顿时失望了。
原来是个瘸子啊。
程筠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懒得再和母女俩虚与委蛇,提着两人衣领子狠狠地扔了出去。
啪!
门被重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