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脸都白了。
他瞬间站起身,急匆匆地去了柳慧娴的院子里。
谢三郎作为客人,更是柳慧娴的半个师兄,自然也是跟着去的。
“乖囡囡。”
刚进屋,柳老便叫了声,心疼地看向脸色惨白的柳慧娴:“怎么回事,不是刚吃过张神医开的药么?”
柳慧娴靠在床头,病恹恹的。
她有气无力地道:“祖父,你别担心我,我身体向来如此,而且张神医也说过,他开的药只不过是延缓我的病情。”
柳老恨不得自己代替柳慧娴受罪:“你少说几句,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先忍忍,小武已经去请张神医过来了,很快便会到的。”
柳慧娴摇头道:“没用的,张神医跟我说过他治不好我,你又何必为难人家?”
柳老瞪眼道:“这怎么是为难,我又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一定得治好你,在你眼里,你祖父就是这种人?”
“祖父自然不是这种人,我只是害怕您担心我。”柳慧娴笑了笑。
柳老倒了杯茶水,亲自喂她喝了:“乖囡囡,快喝口水漱漱喉咙,把血沫子吐出来,免得你反胃难受。”
柳慧娴听话地喝了。
抬头时,余光不经意地瞥到了门口的谢三郎。
外面天已经黑下来,屋子里点了烛火,顺着光,谢三郎的脸暴露无遗。
只不过柳慧娴常年病重,视力不太好,一时之间,没有认出谢三郎来,只知道是柳老的客人。
“这位是祖父新收的弟子么?”
柳老招呼着谢三郎进屋:“站在门口做什么,你的小师妹都不认识了?”
“谢……谢师兄?”等人走近,柳慧娴眼睛瞬间瞪大了。
谢三郎站在烛火下。
看着和记忆里相差无几的柳慧娴,嘴角抿了抿:“别来无恙。”
“真的是你!”柳慧娴神情激动万分。
谢三郎沉默地点头。
“咳咳——”
柳慧娴激动地连连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了,喉咙里刚压下去的血腥味,似乎又在涌动。
她捏着帕子,唇角被她咬得发白。
“你活着就好。”
柳老苦口婆心地道:“是啊,他平安无事,你也要给祖父好好活着,不然祖父这把老骨头肯定要随你一起去的。”
柳慧娴眼神复杂地道:“祖父,你这么说是在折我的寿。”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柳老对孙女向来宠溺万分。
捧在手里怕化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柳慧娴强撑起精神和谢三郎说了几句话,又得知他的身份现在不能公之于众,她并没有多问,只答应保密。
在京城时,柳慧娴便是世家小姐的典范,仪容规矩从未有过错处。
只是可惜天妒人怨,她身体打小就弱,没机会参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比赛,不能成为京城第一才女。
柳慧娴眸光中有些惋惜:“真是没想到谢师兄成亲了。”
“嗯。”谢三郎想到程筠,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甜味。
柳慧娴还想说什么,刚张开嘴,不受控制地吐了口血。
这吓得柳老坐不住了,脸色煞白地道:“别说话了,等你身体好了再叙旧也不迟,这小武怎么还没回来!这是去哪里找人了!”
“主人!”
说曹操曹操到,小武提着张神医从天而降。
张神医整张脸被冷风吹得僵硬,脚刚落地,便是一软。
这一路上轻功风驰电掣,差点没把他这条老命给折腾完!
“张神医,你快给我孙女看看。”
张神医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拿着脉枕走了过去。
号完脉,张神医眉头紧锁地道:“柳小姐是从娘胎里便带了病症,请恕我医术不精,无能为力,治不好她的病。”
柳老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你不是神医谷的弟子么!”
神医谷的弟子,医术高明。
内门弟子万金难求一看,而谷主,更是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张神医老脸微红地道:“我虽说是出身于神医谷,可也只不过是学了点皮毛,是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没得比,不过你说办法,我倒是有一个。”
“什么?”柳老语调急切。
张神医瞥了眼谢三郎,淡淡地道:“谢小郎君的夫人医术比我厉害,我已经让我徒弟去请她过来了,到时候柳老先生让她给你孙女看看吧。”
闻言,谢三郎不自觉地抿唇。
……
彼时,谢青收拾好行李回到村子,心中越想越气。
吃过饭后便气急败坏地去找了程筠。
程筠本来是打算带着四小只出去散步消食的,奈何谢青堵了门,心情霎时变差。
“程筠,你还不知道吧。”谢青眉眼带着狠意。
知道什么?
程筠目光不紧不慢地落在谢青身上,也不说话。
谢青反倒是憋不住了:“你就不想知道谢三郎为什么不回来?”
“为什么?”程筠接话。
谢青得意地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