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上的字,是程筠让谢三郎提前写好的。
写得明明白白,没有半点漏洞。
谢时堰眸子扫过去,诧异地道:“程娘子,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程筠不慌不忙地道:“是,一式两份,还请谢公子摁指印。”
谢时堰拿了过去。
很快,契约达成,程筠和谢时堰各自拿了一份契约。
“合作愉快。”程筠伸出手,强行拉过谢时堰的手握了握,弄得谢时堰有些不好意思,摸不清状况。
老大夫皱眉,觉得这女子行为太过离谱,很是看不上程筠。
“你这丫头怎么动手动脚,别以为你医术造诣高就可以为所欲为,也是我们主子不跟你计较,否则……”
程筠嗤了声,盯着老大夫道:“我也是看在你主子……不,我是看在百金的份上没跟你计较,你再啰嗦,你家主子可就得继续加钱了。”
这辈子,程筠不会跟钱过不去。
只要有钱赚,她能屈能伸!
像老大夫那些猖狂的言语,她能左耳进右耳出,反正不会掉块肉,更何况多了百金!
老大夫被她弄得哑口无言。
谢时堰目光冷冷地瞥了眼老大夫,老大夫面如土色,这次不敢再多嘴了。
“程娘子,再会。”谢时堰没有继续停留,拿着契约从院门口离开。
只是他翻身上马走了不远后,他又翻出那张契约,反复查阅上面的字迹。
藏锋道:“主子,怎么了?”
“这字,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上面的字迹虽然像鸡爪扒过,他不曾见过,可有个字不由得将他带入幼时的回忆之中。
“你偷跑到这做什么!”
“快回去!”
“不嘛,我想见见兄长。”
“小世子岂是你能想见就见的?”
“阿堰,过来。”小世子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朝小时堰招了招手。
小时堰看见兄长,迈着小短腿奔了过去。
“兄长!”
小世子冷若冰霜的脸见到他,露出温和的笑容来:“你怎么来了?”
“我想兄长了。”小时堰握住小世子的手,对着身后的嬷嬷做了个鬼脸,“可是他们都拦着我不让我见你,说兄长忙得很没空理我。”
嬷嬷欲言又止:“小世子,国公爷交代的功课你还未完成,你不能……”
小世子沉了脸色,漠然地道:“就一会的功夫,你先下去,别来打扰我们。”
嬷嬷被小世子的眼神给吓住了,如芒刺背,她慌忙垂下眼睑:“是。”
小世子牵着小时堰进了屋子。
“兄长,为什么我们不能经常见面?”
“……”小世子揉了揉小时堰的脑袋,“因为我背负着国公府的命运。”
小时堰似懂非懂地道:“国公府的命运?那是什么,能吃吗?”
两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一个眼神深沉,一个天真单纯,性子更是截然不同。
小时堰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小世子却闭门不出,除了君子六艺便是习武。
“不能吃,却能让我们长盛不衰。”
小时堰听见不能吃就没兴趣了,从口袋里掏出藏了很久的桂花糖。
“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特别留着给你的。”小时堰飞快剥开糖纸,往小世子的嘴巴塞了进去,“好吃吗?”
小世子只觉得嘴巴里甜滋滋的。
脸色如同大雪初霁,春暖花开般的温和。
“好吃。”
四岁的小时堰听见这两个字,高兴得合不拢嘴,又从口袋拿出信纸摊开。
“兄长,你看这个字读什么,怎么写?”
小世子看了眼那个字,淡淡地道:“旱魃的魃,传说中的能引起旱灾的鬼怪,来,我教你怎么写。”
“兄长,你为什么要在这上面打个圈呀?”
“标注,化为重点的意思。”
“……”
“主子!”见谢时堰出神,藏锋忍不住叫了声。
谢时堰眸子恢复清明,捏紧了手里的契约,不动声色地道:“怎么了?”
“阎王楼交代的事情属下查清楚了。”
“如何?”
“他们想要查清楚容妃当年为何搬离皇宫。”
容妃之事属于皇宫内院,阎王楼的手暂时还伸不了这么长。
“容妃不是早就搬到了行宫养病?相当于废妃,阎王楼怎么会突然盯上她?”
藏锋犹豫了会道:“据属下所知,容妃从行宫失踪,上次阴小侯爷秘密离京,可能就是为了容妃这件事。”
“阴湛向来为皇后做事,他查容妃——”
谢时堰眸子越发的深邃:“相当于是皇后让他这么做,可皇后娘娘为什么去针对一个对她毫无威胁的废妃?”
若容妃还住在皇宫里,或许凭借她的美貌会分掉皇上的宠爱。
容妃已然搬出去了,还惦记容妃的存在只能说明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属下也不知。”
在这时,老大夫的马车追了上来。
他探出脑袋,喊了声:“主子,那个小村姑就是想要在你身上多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