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颔首:“最好不过。”
几人退了出去,给孟长嘉洗漱的时间。
等了会,裴大人和裴夫人都来了。
阴凛正好在这个时候拿了药箱,程筠提着药箱进了屋内,再次给孟长嘉施针。
这次动作很快,片刻就从里面出来。
“合卺酒被人动了手脚,门窗也是被人封死的状态,明显是避免人清醒后从里面跑出。”
裴恒脸色凝重,表示明白。
“能做这种事之人,只有亲信。”
恰好,在这时有个人从门口快步而来,到了裴恒身边,耳语道:“家主,有人要从外面溜走,正好被人看见了,属下看他行踪鬼祟,绑了。”
“带来。”
说话之人是裴恒的贴身侍卫,青衣。
武功极高,半扎着头发,手握着短刀,看起来很是放荡,不像是护卫,反而像是江湖人士。
青衣很快就将一人带上。
那人跪在地上,眼神愤恨,死死地盯着裴恒。
“你真好命,居然没死!”
“小六?”裴恒看见来人,声音变了,脸色多了些不可置信,“是你放的火,下的毒?”
小六猖狂地笑出声,恨恨地道:“是我又怎么样,都怪我下药不重,应该直接毒死你一了百了,还放什么火!”
裴恒想不通。
这人他认识,以前还救过他,平日里也不会苛待小六。
但小六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仇敌。
这是因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六眼神狠厉道:“反正也活不成了,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恨你,羡慕你,凭什么你这样的病秧子能成为家主,而我这样的人却只能当小厮,我恨命运不公!”
裴恒为人比较和善。
即便成了家主,也不会滥杀无辜,所以裴家下人都极为喜欢他。
可小六这样的却是例外。
裴恒呵斥道:“人与人,本就不能选择。”
“是么?”小六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突然看向裴大人,“可我明明能选择啊,我明明是裴家的血脉,却只能当个下人,这是为什么?”
众人心中一惊。
旁边的下人更是将耳根竖起,可又害怕听见什么隐秘的事情。
到时候主子要灭口,她们可就都活不成了。
小六盯着裴大人,跪着过去道:“裴大人,不,我应该叫你爹,对不对?为什么你眼里只有这个病秧子,却没有我的存在?甚至你都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
包括裴大人在内的所有人,眼神都格外惊愕。
盯着小六,仿佛他在说什么惊人之语。
连程筠都挑了下眉头,扯了扯谢三郎的衣袖,问道:“真有这回事吗?”
谢三郎对裴家了解不多。
他摇了摇头:“不清楚。”
阴凛在旁边道:“裴大人是出了名的爱护妻子,应该不至于在外面有私生子还不带回来。”
裴家一脉单传,为了家主之位,裴大人也不会将孩子流落在外。
再加上裴夫人不是善妒的人。
不然以前也不会主动给裴大人纳妾了。
听见这话,程筠摸了摸下巴,盯着小六道:“那这是什么意思,设局了?”
“只可能是这个原因,或者小六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圈套。”
“你别乱说,我从来就没有在外面胡来!”裴大人害怕别人误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影响裴家,连忙解释。
小六笑出声:“是啊,你没胡来,只不过十六年前你为了给这个病秧子找药去了江南,在江南那里认识了个医女,你忘了?”
裴大人眼睛微亮。
他的确是认识了个医女,医女当时还怀了身孕,只不过父亲不知道是谁。
后来医女给了他救治裴恒的药方,他就准备回来了。
哪知道这个时候有一伙人闯进医馆,说要将医女拉入沉塘,之后他不得不挺身而出,承认医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等人走后,医女跪在地上和他道谢。
他只说药丸换刚才的恩情,算是扯平了,之后又给医女留下了许多银钱,这才走的。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误会?
“我和你娘确实认识,可我和她没有半分私情,当时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身孕。”
小六根本不相信。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身边的邻居都说他父亲是京城的达官显贵。
经过多番打听,才确定裴大人十六前去过江南。
他为了靠近这个男人,做了下人,又花了两年的时间,让裴恒信任自己,走到了亲信这个位置。
可惜,裴大人一直没有认出他。
甚至都没有说过她母亲的事情,即便他试探过几次,裴大人都只字不提。
他只觉得恨!
“你休想骗我!”小六红着眼睛,根本不相信裴大人说的话,“你骗了我娘还不够现在还想骗我,你这样背信弃义,抛妻弃子,算什么男人!”
裴大人瞬间觉得自己真是有理说不清。
他语塞。
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