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还活着,这可是大事。
若能昭告天下,那边疆定然比现在还要安定。
“皇上,草民如今是谢三郎,并不是少将军!”
燕帝眼神落在谢三郎的身上,皱眉道:“你这意思是说,你不想再回到荣国公府,宁愿当一个村夫?”
“是。”
这身份差异有多大,燕帝自然知道。
可谢三郎却这么坦然地承认,一时之间,燕帝竟然说不出话来。
“为何?”
谢三郎恭恭敬敬地道:“因为草民累了,只想留在京城。”
“可以你的才能,就该去战场上!”
“若皇上执意如此,那就当草民从未来过。”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只要燕帝说错话,谢三郎真的可能会带着自己家人远走他乡。
反正他们没有牵挂。
燕帝不是听不出来,他对谢三郎这个身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尤其是看着长大的外甥!
“时韫,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执拗。”燕帝叹了口气,“朕真的是拿你没有一点办法。”
“皇上可以叫草民三郎。”谢三郎顿了顿,补充道:“或者谢蕴书。”
燕帝拧着眉,有些不习惯。
但谢三郎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多嘴。
“可朕舍不得你就这么埋没了。”
燕帝还是想让谢三郎去战场上定国安邦,这样,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谢三郎闭嘴不言。
该说的都说了,燕帝若还是没有打消这个心思,他真的会从这离开。
“皇上。”
阴皇后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了眼宁王,又看向以真面目示人的谢三郎,瞬间明白过来。
“三郎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你又何必阻止?”
燕帝听见这话,又看了眼阴皇后:“看来皇后早就知道三郎的身份,是吗?”
“是。”阴皇后很坦然,眸子闪过锐利,“之前三郎出入臣妾的坤宁宫皇上不是没有看见,应该不用臣妾解释才对。”
燕帝脸色沉了下来。
阴皇后这意思很明显,摆明就是在说他之前误会她与别人勾结。
“皇后还真是好记性。”
阴皇后道:“在这后宫之中记性若不好,那可真说不过去,尤其是对皇上的喜怒哀乐都要记得清清楚楚,否则什么时候得罪了皇上,臣妾都猜不到。”
燕帝攥紧手指。
也只有阴皇后敢这么赤裸裸地挖苦他。
像后宫里的妃子们,谁敢啊?
“皇后非要这么和朕说话?”
阴皇后连忙道:“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吗,是哪里说错了,皇上直说,臣妾现在就改!”
燕帝深深地吸了口气。
阴皇后见好就收,没打算将燕帝给气死。
“三郎,阿凛,你们先走吧,至于宁王怎么处置,本宫和皇上还要再商量下。”
边上的宁王目眦欲裂。
将嘴里的帕子用力吐了出来:“是我设计了谢三郎又如何,他难道不该死么!”
几人朝宁王看过去。
只听见宁王又哭又笑。
“从小到大,他只要稍微动点脑子,甚至什么都不做,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我一直努力,却求而不得!”
“身份是,女人也是,凭什么?”
宁王想到丹阳郡主,就痛苦万分:“明明是他爱的女人啊,为什么到了我这,还是那般骄傲,现在好了,一切都被我毁了!”
阴皇后摆摆手,不想听宁王这般胡言乱语。
宁王挣扎,吼道:“我要见丹阳,让她来见我!”
“你们也退下吧。”
阴皇后看向谢三郎和阴凛,暗中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说这边有她在,不会让燕帝为难。
谢三郎恭敬地行了礼,往外走。
等殿内只有阴皇后和燕帝,阴皇后也打算走了。
燕帝急忙叫住人:“将他们支开不就是怕朕为难?筝儿,在你眼里朕就是这样一个小人?”
“怎么会?”阴皇后轻轻地笑了笑,“皇上自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臣妾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
阴皇后叹了口气:“三郎不想做什么,臣妾都支持,但皇上不这么想,你只知道任人唯贤,三郎在这方面是厉害,但他已经为了燕国死过一次,难道皇上还要让他再死一次不成?”
燕帝愣住,欲言又止。
他想说他只是惜才,不想让谢三郎在京城里荒废光阴。
可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被阴皇后误会。
“朕没这个想法,朕只是觉得他那样的人就属于战场,而不是一方小院。”
阴皇后正色道:“倘若人家自己愿意呢,皇上还要用权利逼迫?难不成皇上真要将他们一家子逼得远走他乡才甘心?”
燕帝道:“会么?”
“皇上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会不会。”阴皇后似乎想到了自己,低垂下目光,“就连臣妾有些时候都会想离皇宫远点,更何况其他人。”
“筝儿。”
燕帝叫了声。
阴皇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