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舟见郭怀旭这般伤心,怕他引来郭家夫妇,连忙踢了踢他的脚,“别哭了,等会子你爹以为我欺负你了。”
郭怀旭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毛毛的头,然后把它脖子上那个荷包解了下来,塞进了自己袖子里。
沐云舟再次目瞪口呆,“你这是,雁过拔毛啊。”
郭怀旭轻轻摸毛毛的头,“这荷包本来就是给我的,毛毛替我戴了一阵子。”
沐云舟看到上面一轮红日,不再和他争论,“你以后一个人在外,要多加小心,隔一阵子回来看看。”
他看了看郭怀旭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又道,“莫要被外头的花花草草迷了眼。”
郭怀旭抬头看着他,半晌后又笑道,“云舟,多谢你。”
沐云舟双手背在身后,“你想通了就好,傻蛋一个。”
郭怀旭不期他会这样骂自己,倒也没介意,“我走了,你多照看一些珍珠妹妹。”
沐云舟扇子一挥,“还用你说,表妹说你就是个傻蛋,能把自己照顾好就行。”
郭怀旭忽然起身,“你等我一下子。”
说完,他回屋捧了一个小匣子出来,“我做了一些小玩意,劳烦你帮我送给珍珠。我明天就要走了,来不及去看她。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但我对她的心,天地可鉴。你帮我问问她,倘若,倘若一年之内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她还愿意,还愿意……”
还没等他说完,沐云舟伸手把匣子抱走了,“晓得了晓得了,你早些歇着吧,我走了。”
郭怀旭把沐云舟送到了大门外,沐云舟带着依依不舍的毛毛消失在黑夜中。
沈珍珠一直在家里等着,等沐云舟再次归来,她连忙迎接了上来。
沐云舟把郭怀旭的话转述给她听,又把匣子给她,“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得回去了,晚上吃多了酒,我头昏的很。”
沈珍珠等沐云舟走后,独自回了房。她打开那个小匣子,里面都是郭怀旭最近打的首饰,好多东西都是仿制她日常戴的饰。
原来他虽然不理我,却知道我的首饰样式啊。
沈珍珠忍不住又骂了一声傻蛋,说好了桥归桥路归路,你仿制我的首饰干什么?
她拿起一根小铁钗,轻轻插进头发里。嗯,还不错。明儿拿去让人用铜水洗一洗,干活的时候倒是能戴。
这一阵子为了气郭怀旭,她天天金的银的往头上戴。现在误会解除了,她也不想再整天这么打眼。
但是想想他前一阵子的冷漠,沈珍珠还是有些生气。你想分手就分手,你想和好就和好?
哼,等着吧,本姑娘气还没消呢。
想到这里,她狠狠踹了一下梳妆凳。
沐氏本来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被沈复年拦了下来,“孩子大了,咱们也该放放手,不要什么都过问。珍珠是个有成算的,娘子不用太担心。”
沐氏又坐了下来,“那我听你的,不去问。”
一家子各自歇下。
第二天早上,沈珍珠起得特别早。她特意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身裙子,头上梳了好看的发髻,额前还留了两缕碎发,头上和耳朵上都是金饰。
她找来狗绳拴在毛毛脖子上,来不及吃饭,匆匆与沐氏打个招呼,“娘,我去找表姐有点事儿。”
沐氏急得喊,“别玩太久了,记得回来吃饭。”
沈珍珠拉着毛毛就跑,一大早的,街上人还很少。镇上每天有专门的骡车拉人往县城里去。骡车走得很早,沈珍珠怕自己赶不上,故而才起这么早。
快到等车点附近,沈珍珠忽然慢了下来。不行,我不能这样上赶子。
她牵着毛毛慢悠悠地走,那骡车正好停在一家早餐铺子门口。这家早餐铺掌柜姓张,店里面卖的酥油饼和杂汤,那酥油饼还有个名儿,叫香掉牙酥油饼,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沈珍珠牵着毛毛进了早餐铺子,没成想郭铁匠正带着郭怀旭在铺子里吃早饭呢。郭铁匠想着儿子要离家出远门,早上给他吃好一点。这家的酥油饼很不错,还抗饿,他一口气要了六个。
郭怀旭刚喝了一口汤,然后就见到沈珍珠牵着毛毛走了进来。
他的一口汤就这样包在了嘴里,以他对沈珍珠的了解,她早上极少出来吃,因为沐氏嫌弃外面东西不干净。
她是来送我的吗?昨晚上沈珍珠送的那些东西,让郭怀旭内心彻底沉沦。他没有办法与她一刀两断,他的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挂在她身上。
沈珍珠仿佛没看到郭怀旭一样,跟郭铁匠打招呼,“郭大伯吃饭呢。”
郭铁匠反应过来,“嗯,嗯,吃饭呢,珍珠你竟然也出来吃饭吗?”
沈珍珠微微一笑,“毛毛嘴巴馋,循着香味就一路找了过来。”
很好,这个理由不错,沈珍珠在心里夸赞自己。
郭怀旭微笑着看着她,以前每次见面时心里那股让人难以言喻的甜蜜感又涌上心头。
他很想跟她说句话,但当着父亲的面,他把话都随着那口汤咽了下去。珍珠懂我的心,我知道她的意,我们不需要言语。
沈珍珠自己在旁边找了张干净凳子,用帕子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