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两碗饭端到二人面前,用另外一双筷子给二人的米饭上夹满了菜,还淋上了汤汁,“这一路上估计都没好好吃喝,快吃,菜不咸,都吃完别留。”
沈复年问了一句,“那两个呢?”
沈珍珠笑道,“我让她们在隔壁茶水间吃呢。”
沈复年点头,自己先动筷子,郭怀旭跟着动筷。沈复年吃饭时并不说话,只偶尔看一眼女儿,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这边。他感觉女儿在看旁边的人,再一看好像在看自己。
沈复年再侧头看旁边的少年,只低头看着碗。罢了罢了,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计较这些做甚。
叔侄二人不紧不慢地吃过了饭,沈珍珠把碗筷收起,“爹,我去还给秦掌柜。”
沈复年提醒女儿,“让月牙去送。”
沈珍珠忽然有了丫头还不大适应,为了不让月牙难做,只能随大流,把篮子和碗筷给了隔壁的月牙,“你去还给秦掌柜,然后还回到这里来。”
那位年轻妇人看着沈珍珠,“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我,我什么都能干的。”
沈珍珠仔细打量了一番,二十多岁的样子,梳的妇人头,容貌尚可,身上穿的却很老气,沈珍珠猜测她大概是个寡妇。
“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行了个礼,“回姑娘的话,我姓刘,在家排行老四,人家都叫我刘四娘。”
沈珍珠点点头,“等月牙回来后,我们一起回去见我娘。你先把院子里路上的雪再扫一扫,然后把草垫子理整齐,扫帚在外面墙角里。”
刘四娘立刻去找扫帚扫地,那头,沈复年吃过饭就去处理货物,郭怀旭跟在后面忙前忙后。
几人一起动手,很快把货架上塞的满满的,剩下的,沈复年吩咐两个伙计都抬到家里去。
依旧是沈珍珠带头,后面郭怀旭和两个伙计,外加月牙和刘四娘,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西街而去。
一路人惹来众人侧目,不年不节的,怎么郭二郎回来了?
沈珍珠一路笑着与人打招呼,路过铁匠铺时,郭铁匠对儿子挥挥手,示意他先把东西送到沈家。
来开门的沐氏一眼就看到两个陌生女子,先指挥众人把东西放好,让郭怀旭进屋里喝茶。
郭怀旭拱手,“婶子好,才刚在铺子里珍珠妹妹已经管过了饭,我先回去给我爹帮忙,得空我再来。”
沐氏笑眯眯的,“去吧去吧,有空就过来,我给你做了身棉袄。”
郭怀旭抬头看沐氏,然后笑道,“谢婶子。”
他又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沈珍珠,眼神稍作停留,然后转身走了。沐氏看着郭怀旭的身影,长身玉立、墨发如玉,连走路的姿势都看着赏心悦目。她心里忍不住赞叹,旭哥儿这般好看,也难怪豆腐王家的女儿宁愿冒着危险也要做那种下作事。
不行不行,这是我女婿,谁也不许抢走!
沐氏也曾年轻过,知道这种男孩子对姑娘们的杀伤力有多大。她侧脸看了一眼女儿,见她也盯着那头远去的背影,赶紧拉了拉女儿的袖子。
沈珍珠回过神来,连忙道,“娘,这是刘四娘和月牙,爹带回来的。”
沐氏嗯了一声,“你们跟我进屋。”
二人拎着自己的小包袱跟着沐氏到了堂屋里,见沐氏坐在那里,二人一起跪下,“见过太太。”
沐氏是当家太太,正襟危坐问道,“把自己的情况都说一说。”
刘四娘年长,主动先开口,“回太太的话,奴今年二十四岁,娘家是外县的,是自梳女,爹娘去了后就出来讨碗饭吃。奴会做饭洗衣裳,裁剪衣裳也会,原来在大户人家做过一阵子,待客上头也懂一点。”
沐氏眼睛眯了眯,自梳女可不多,这相貌也不错,不至于嫁不出去,难道有什么缘故。
月牙道,“回太太的话,奴叫月牙,今年十二岁,自小没有爹娘,家里大旱,被叔叔卖了逃一条生路。奴不是祁州人,但自从出来后从来没回过老家。奴不如刘姐姐能干,但定会事事都听姑娘的。”
沐氏点头,“月牙以后跟着你们姑娘,刘四娘跟着我。我没有别的要求,这家里人少,吃什么穿什么不会瞒着你们,但要紧的是忠心,家里的事情一个字不许往外说。”
二人连忙磕头表忠心。
沐氏又道,“东西厢房鹿顶都空着的,刘四娘住东边,月牙住西边。珍珠,把你以前的小床给月牙睡吧,你们两个今晚先挤一挤,明日再找一张床,到时候分开住。好了,先把包袱放下,刘四娘跟我来。”
沈珍珠想到铺子里非常忙,“月牙,把你包袱放我屋里,然后跟我去铺子里。”
两个仆人一进屋就跟着主人忙碌起来,沐氏带着刘四娘干家务活,沈珍珠带着月牙出了门,后面还跟着个毛毛。
沈珍珠把狗绳递给月牙,“以后出门就牵着它的绳子,别让它吃外面的东西,更不能让它咬人。”
毛毛有些抵触月牙,沈珍珠俯下身摸了摸它的头,“毛毛别怕,月牙以后是我们家里人。”
毛毛在月牙腿边闻了闻,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沈珍珠一打眼就看到了已经在铁匠铺里忙碌的郭怀旭,郭怀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