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城市,用一切下三滥的手段欺负人,只要那个人够有智慧,他就是城里无冕的公安局长。
阎肇咀嚼着王定安几个字,突然想起来,曾经自己打听来的,周雪琴的朋友中,也有一个叫‘王定安’的,此王定安是不是彼王定安?
……
听美兰讲完,阎肇把罩在她头上的衣服收了:“可以,这个事我来查。”
陈美兰刚喊了半天让他收衣服他不收,怎么这会儿突然收了?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操场的篮板堵住了日头,她恰好在荫凉里头的原因。
圆圆的钢琴结束了,还有最后一个节目,表演就结束了。
不过圆圆已经从后台出来了,远远先看到阎西山给几个保安架着不说,唾沫横飞的,正在跟保安吵架。
小丫头倒也没觉得丢脸,也没躲,虽说很多同学都在好奇的看着她,而且现在的圆圆在大家的认识中,可是阎肇的女儿,爸爸是公安。
要给同学们知道她是暴发户的女儿,她自己其实是觉得丢脸的。
但她还是走过去了。
“阎小旺个王八蛋,卑鄙无耻,栽赃嫁祸……”阎西山气急败坏的才张嘴。
圆圆给两个保安敬了个礼,鞠躬:“保安叔叔,我代表我爸爸向你们说对不起,你们放了他,好吗?”
“以后可别在校园里卖冰棍,穿的这么得体洋气,卖几个冰棍赚钱,太丢脸了你。”保安说着把阎西山给放了。
阎西山气的远远指着小旺,一副休想老子饶过你的样子。
散场了,有个认识的暴发户过来,问阎西山要不要去新开的小香江坐坐,听说里面的小姐都很年青,全是原来没见过的新面孔。
他声音不低,正好就给圆圆听见了,圆圆撇着嘴巴,难堪的涌着泪花,眼泪兮兮的看着爸爸。
阎西山的心突然就颤了一下,立刻骂了一句:“滚,老子什么时候去过夜总会,包老板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阎西山才三十出头,肯定要再婚,要生儿子,可他最近相了好多女同志,不知道为啥,看起来都不错的女同志,聊几句他就烦了,因为那些女的一见面就是问钱,问他的煤窑一年有多少收入,问他,一旦自己结了婚,就辞了正式工作帮他来管账行不行。
对方越这样,他就越要想起圆圆和美兰。
他妈的,阎肇怎么就不死啊!
小旺在如流的人群中,一边是圆圆,一边是小狼,大吼一声:“走,哥几个买电子表去。”
圆圆班上的郑贝贝有个电子表,从首都来的小阎哈也有。
小旺赚钱,就是为了给他们兄妹买电子表的。
学校门口有个商店里专门在卖电子表,不止孩子喜欢,现在就算大人,戴一块也时髦的不得了。
以阎肇的意思,当然不想几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戴电子表那种奢侈东西。
不过他刚想张嘴,陈美兰伸出手指头了,她说:“让孩子买吧,小旺跟我保证过,赚完这一回,认真学习到期末,让他过个瘾吧,好不好?”
小旺赚了八十块,能买三块电子表,他给圆圆挑了一块粉色的,上面还印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猫,圆圆当然特别喜欢。小狼看了半天,给自己选了一块最大的,他喜欢所有巨大无比的东西。
小旺的电子表当然是早就盯好的,黑色,塑料框不大,玻璃罩,很简单,戴上甚至看不出来那是一块电子表,但是低调深沉有内涵。
三个孩子穿的正好是短袖,因为手腕上有表,还要把两只手全举起来,走的小心翼翼,一路碰到坑还要跳一下,活像港片里那些懵头懵脑的小僵尸。
阎肇突然唤了一声:“阎望奇。”
“爸爸,到!”
“你手头现在还有钱吗,能不能借爸一点?”阎肇其实是想搞清楚,儿子到底有多少钱。
都买得起电子表了,想必兜里几十块是有的。
小旺多滑头,当然说:“没有啦爸爸,一分都没啦。”但实际上他的毛线钱夹里装着整整四百块,跟他爸一个月的工资是一样多的。
小旺跟谁都不说。
阎肇回家之后,给马勃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津南区公安的档案给自己送过来,他想调查一下王定安。
说来也巧,马勃跟王定安曾经在一个连队服过役,是朋友,而且,他也特别操心津东区混混盘踞的案子,今天来找马勃,俩人正在聊案子。
就在附近一家羊肉泡馍店里就着蒜瓣儿喋泡馍。
马勃听说阎肇要打听王定安,干脆就带王定安来一趟盐关村吧,让阎肇直接跟王定安认识一下了。
用他的话说,王定安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思路,以及,王定安有些证据,能助他们找到那个黑老大。
总之,在马勃看来,王定安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陈美兰下午要去刘书记家做客,正在打扮自己,阎肇的目光像空调一样,看的她混身发凉,她于是就说:“要不咱们一起去?”
“不要,我有工作。”阎肇冷冷说。
陈美兰今天穿的可是新裙子,九十年代最流行的梦特娇,把头发挽起来,就听窗外圆圆说:“妈妈,头发放下来披着,还要画口红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