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这照片上的宝宝真的是我吗?”小狼问。
小旺在拖地,看到照片,瞬间变了脸色, 伸手想抢, 陈美兰给抢了回来, 并且说:“是。”
“喔。”小狼黑黑的脸蛋上, 格外亮的两只眼珠子定在一起, 怔怔看着陈美兰。12的孩子了,当然知道亲生与否的意义, 可他没有问。
小旺连忙说:“假的,小狼,这是假的, 回去休息, 哥哥不要你拖地了。”
但陈美兰却说:“阎明琅,周雪琴是你的亲生妈妈,也是生了你的人。”顿了会儿,她又说:“但这跟咱们现在的生活没关系,我是你后来的妈妈,可只要你不想离开, 你就永远是我儿子。”
“好吧。”小狼大概饿了,揉了揉肚子,又问:“妈妈, 有什么活要我干的吗?”
今天是在西平市家里的最后一顿饭了,圆圆把所有的剩菜烩了一锅,吃不完的菜, 米和面,都得送到隔壁楼上, 陈德功家去。
之后这房子就得先锁上,估计在几个孩子读完大学之前,陈美兰也只能假期回来住一住,上了首都,她就得收拾小红楼,住那边的房子了。
“跟你姐把剩下的东西搬到你大舅家,然后回来吃饭。”陈美兰说。
“好的妈妈。”男孩放下包,拎着东西走了。
其实不需要圆圆提,两大包东西,小狼单手,一边一只包,拎着下楼了。
他和圆圆一出门,小旺就气的说:“你就不该告诉他的,周雪琴说自己有两幢楼,原来也给我带过话,说我要想跟她,楼就是我的,以后收租,我都能躺着吃一辈子,我当时呸了周雪琴她妈一口,给赶走了,现在,她又想用楼哄小狼了,她是想哄走小狼,但她带不好小狼的。”
广州的两幢楼,都在城市中央的繁华地段,属16层高的商用楼,一开始因为房产市场低迷,只卖了两三套,现在房产一直在涨,而且商用楼的出租,一月光租金就有很多钱。
不过目前,租金是吕靖宇在收,收来维持生活。
但要周雪琴能把它全盘拿下来,她就能当个标准的广东阿婆了。
小旺和小狼,谁要跟了她,下半辈子就不需要奋斗了。
不过陈美兰觉得,以小狼的性格,提着钥匙收租那种事,怕诱惑不了他。
孩子才多大,他的人生才刚刚铺开,让他摇着一串钥匙,后半辈子天天收租,能比得上让他在各种地方,熟悉,并玩弄各种枪.械吗,陈美兰觉得不能。
所以她说:“阎望奇,心态摆正点,相信你弟弟一回,他不可能跟着周雪琴走的。”
小旺撇了撇嘴巴:“我是怕他要知道自己亲妈是个啥德性,要伤心。”
每个孩子的初生第一课就是妈妈,语文课本上,一年级就要学小蝌蚪找妈妈,妈妈对任何一个孩子,都是个特别神圣的词,小旺因为周雪琴,自卑了十几年,他不想小狼跟自己一样,因为有那样一个妈妈而自卑。
但这个于陈美兰,是无解的事,作为继母,她不能阻止,并且必须告诉孩子真相,12岁的大男孩了,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亲妈,这一课,他必须上,也必须用自己的主观意识去判断该怎么做。
这天晚上,因为床都收拾起来了,小旺和小狼挤一床,陈美兰和圆圆挤了一张床,按理是该这么睡的,但睡到天亮的时候,陈美兰却发现一边是圆圆,另一边是小狼,这小傻瓜,悄悄跑来跟她睡了。
他的小黑炭手,就搭在她的肚皮上,从小到大,他总喜欢在睡觉时,把手放在陈美兰的肚皮上。
先起床,陈美兰要做早饭,俩从小一起睡到大的孩子自然就团一起了。
一个皮肤白的跟牛奶似的,另一个是褐黑色,小狼的肤色,眼看要比阎肇更黑了,也是够愁人的。
有人敲门,陈美兰打开了门。
西装革履,驼色大衣,金边眼镜,当然是阎西山,哦不,阎大教授。
这趟,阎西山也得上首都。
要在奶粉质量如此混乱的今天,把高品质,但是价格很高的奶粉卖出去,讲座式销售就尤为重要了,而阎西山,目前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销售科专业教授,全国各地的小暴发户们经常邀请他去讲课的。
对付各类经销商,他比胡小华更有经验。
“你帮我提提箱子吧,天还早,让孩子们多睡会。”陈美兰说。
阎西山目光落在一堆箱子上,眉头皱起来了:“陈美兰,我开的可是进口奔驰,我现在出去讲课,一节至少800块,我可是大教授,你让我帮你提东西?”
也是,阎西山肝不好,气色差,那小身板儿,扛不起箱子的。
陈美兰于是回头要喊小旺和圆圆几个,刚张嘴喊了声圆圆,阎西山立刻说:“闭嘴,让我闺女多睡会。”他回头喊他那位仙人跳女郎:“陈春梅,愣着干嘛,快来提东西。”
陈春梅是阎西山的跟屁虫,也是他的助理,保姆,秘书,瘦瘦矮矮的,但力气很大,进了门,一手一个,拎起箱子就走。
陈美兰连忙抢着,跟她一起搬箱子了。
于阎西山,陈美兰永远瞧不起,他跟陈春梅同居,但不领证,非得人家生了儿子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