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在满世界找老爷子,必须赶紧送回去。
否则,等他们找到八一宾馆,就怕今天要有场乱子。
边走,小旺得让阎西山先跟这老爷子通个电话。
时间紧迫,边走边打。
阎西山的电话接通了,小旺立刻说:“西山伯伯,我这儿遇到一个人,我觉得他是你亲爹。”
阎西山沉默了半晌,送了小旺仨字真言:“神经病。”
小旺连忙说:“真的,村里人不都在传,说你爹是个弹棉花的嘛,还真是……”
阎西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小旺扶着老爷爷出了门,还想扶人家来的,但是买力耶常年呆在棉田里,虽说人老了,步履生风,走得很快,小旺都追不上。
再继续给阎西山打电话,打过去,被压断,再打,再被压断。
下到二楼的时候,小旺突然醒悟过来了。
活到四十多岁,有人说他有个亲爹,任是谁也会当成神经病。
而且,阎西山那么贪财又势利眼的人,会想要一个弹棉花的爹?
他编一条短信发过去:您的亲生父亲是喀什一位种棉大户,拥有百亩棉田。
短信发过去后小旺开始倒数,才数到三,阎西山的电话已经进来了。
立刻,小旺把电话给了买力耶大叔,自己先溜到一楼去。
他刚才就看好了,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胸前得戴个上面字着‘街道标兵’的牌牌,那牌牌门口的桌子上就有,正好这时守门的保安不在,小旺快速的给自己顺了两张,给他戴了一张,再给这老爷子也准备了一张,准备上二楼,扶买力耶大叔下楼。
不过就在这时,他看到一辆大巴车开了过来,从大巴车上,先是下来了一个胖版阎西山,紧接着是一个更胖的,再下来一个,比前两个更加胖了三倍,一个又一个,车上下来一群大汉。
且不说小旺惊呆了,宾馆门口拴小绳儿的保安也惊呆了。
保安上前,刚想问啥,其中一个巨胖的‘阎西山’堵到了保安面前,冷冷望着保安。
说时迟那时快,小旺已经出门了,笑着说:“你们是来找买力耶大叔的吧,他就在楼上,我马上让他出来!”
老爷爷还在二楼打电话。
小旺现在上楼,把老爷爷扶下楼,并且安全交到他这帮儿孙们的手里,今天就不会闹出民族对立的矛盾来了。
赶紧上楼,扶老爷子吧。
但今天的乱子远远还没有完,就在小旺上楼梯的时候,仰头,就看到三楼的楼梯上,小狼和一个人撕打着滚了下来,而另外那个人,突然挣开小狼,挥手向买力耶大叔,这要一把推上去,买力耶大叔就得从二楼滚下来,栽个狗啃屎了。
外面那帮人,就要在八一宾馆结结实实闹一场民族矛盾了。
小旺双手掬着,作个扶的样子,冲了上去。
……
说回刚才,小狼刚刚进门的时候。
欢迎他的不仅有漂移的拖鞋,还有满屋子的垃圾。
和一个躺在床上举电视机的男人。
麦克今年28,比小狼整整大8岁,白色背心,水洗蓝的牛仔裤,个头跟小狼差不多高,看身材,肌肉,就证明他这些年没有疏于锻炼,形体实在好看。
他躺在床上,手举电视机,一下一下的,似乎是在,健身?
这间屋子脏的让人无处驻足,被子上沾着褐色的咖啡渍,枕巾在台灯上,枕头在地上,小狼抬脚走一步,地板上凝固的可乐从他脚底拉着丝儿,再往前一步,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包撕开的蕃茄酱,红色的红色液体biu一声漏了出来,像鼻涕一样。
“华国特种兵?”麦克总算把电视放下了,不是放,是扔,扔地上了。
小狼看电视机屏幕被磕出一道裂口,好声好气的说:“哥哥,我叫阎明琅。”
“我知道你,华国特种兵嘛。”麦克说着,翻身坐了起来:“你是我父母眼中最优秀的孩子,但你,就长这样儿,怎么看起来有点傻?”
小狼虽说皮肤黑,但是五官秀气,而且稚气未脱,毕竟一直在部队上,跟外面跑江湖的人截然不同,在麦克这种整天混迹在外的人看来,就有点,呆!
他已经把小狼身上的小牌牌砸掉了,还不够,再扔个啤酒罐子过来,又砸在了小狼的胸膛上。
“哥哥,不要乱扔垃圾。”小狼依然好声好气的说。
麦克一声冷嗤,再扔一个啤酒罐子过来。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还有一句话叫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阎军如今终于从讲师助理熬到了讲师,算是一名大学教授了,这要放国内,不能羡慕死一票人?
可惜他们被逐出华国了,这辈子都没有回来的可能。
孩子们在奶粉厂有分红,去年一个孩子拿了三万块,钱陈美兰是越洋寄的,分别汇给了三个孩子,但他们夫妻,一分钱拿不到。
麦克是在搞摇滚,不过这个年代,不是所有搞摇滚的都能成明星,绝大多数都是瘾君子,流浪客和啃老族,麦克很荣幸的,就是一枚啃老族。
阎军虽然当了讲师,但工资依旧很低,刘秀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