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就像被几十人拉的马车撵过一般……
但他这时还是竭力支撑着想要坐起来。
结果扶澜刚想起身,一个温热的手臂就伸过来,抱住了他。
扶澜微微一惊,就被姬长渊凑到耳畔,轻柔地吻了一下。
扶澜老脸一红,忍不住就哑声道:“别动。”
姬长渊低下头,将下巴抵在扶澜的肩窝处眷恋地蹭了蹭,轻声道:“不动了。”
扶澜:……
被温热的手臂轻轻圈住,扶澜心情复杂,他从没想过,他会跟姬长渊走到今日这一步。
这样微妙的关系,实在是让他进退难安。
沉默了片刻,扶澜忍着嗓子里那股干涩的难受,道:“昨夜的刺客——”
“嘘——”
扶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姬长渊微凉的手指轻轻按住了嘴唇,接着他便听到姬长渊懒声缓缓道:“我现在不想谈什么刺客。”
扶澜:这小兔崽子……
可保持着这个姿势,也着实让扶澜觉得尴尬。
这会扶澜僵硬了片刻,正想把姬长渊的手臂推开,忽然目光就落到姬长渊臂侧上的几点猩红色的斑驳伤痕上——
扶澜心头微微一惊,不由得就皱眉道:“你手臂上的伤,怎么回事?”
姬长渊不动声色地将手臂轻轻收了回去,淡淡道:“没什么事,之前受的一点小伤。”
扶澜眸光一暗,道:“你明明在火狱还没有这伤口。”
而且……姬长渊是金龙跟轩辕血脉的后人,究竟又是什么人能把他伤成这样?
但姬长渊这会反而不太在意地轻轻笑了笑,又意味深长地道:“阿青虽然面上别扭,但心里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扶澜:……
懒得跟姬长渊争辩,扶澜便沉着脸,猛地翻身而起,去查看姬长渊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势。
而姬长渊这会双目失明,第一反应是以为扶澜又要离开,便一下子伸手拽住了扶澜。
也就是他这个动作,让他原本被锦被遮掩着的大半光洁脊背就这么曝露在了扶澜的目光中。
扶澜只看了一眼,便心头剧颤,一阵大骇。
姬长渊玉白色的脊背上,此刻全是密密麻麻的猩红色伤口,那些伤口都呈圆斑状,分布并不均匀。
而伤口似乎才愈合没多久,隐约还带着一点薄痂,衬着其他细腻苍白的肌肤,显得愈发狰狞恐怖。
而姬长渊抓着扶澜的手,感觉到扶澜的一阵僵硬,立刻就醒悟到了什么。
接着,他便扯过锦被,想要遮住自己背上那些狰狞的伤痕。
可扶澜早就看到了,这会他便猛地抓住了姬长渊的手,沉声道:“别遮了,我都看见了。”
姬长渊的动作微微一滞,可接着,他还是漫不经心地将那锦被拉到肩头,盖住,然后又仰起头,朝着扶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真的没事阿青,一点小伤而已。”
姬长渊这会双眸失神,但笑起来的样子仍是极为俊美,那唇角微微勾起,甚至带了几丝纯稚的意味。
扶澜见到这个笑容,心头又是一痛。
然后,扶澜便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道:“好,我不看,但你要老实告诉我,这些伤,你都是在哪落下的。”
姬长渊沉默了片刻,凑过来,搂住了扶澜的腰,亲了扶澜一下。
扶澜:?
“阿青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扶澜:……
“别胡闹。”
“不亲我就不说。”姬长渊噙着笑意,耍无赖。
扶澜:真是败给这个小兔崽子了。
没办法,扶澜只能凑过去,轻轻亲了姬长渊一下。
这亲吻稍纵即逝,如蜻蜓点水,微微一触就消失了。
姬长渊不由得一挑眉:“阿青好敷衍。”
扶澜额头上跳出一根根青筋,隐隐有暴走的迹象了。
而姬长渊似乎也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这会就低笑着一把抓住了扶澜的手,轻声道:“阿青别生气啊,我说就是了。”
扶澜忍着怒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快说!”
姬长渊沉默片刻,语气稀松平常地道:“就是去了一趟炼龙台,剥了几片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扶澜:?!
“你疯了?!”扶澜忍不住猛地攥紧了姬长渊的手,他自己的手指也攥得发白。
“嘶——”姬长渊蹙眉。
扶澜心头一悸,缓缓松开了握着姬长渊的手,心头真是五味杂陈:“你去炼龙台做什么?嫌自己命长吗?”
姬长渊叹了口气:“阿青,我等不了了。”
扶澜怔住。
“阿青,如果拉拢不了东海的势力,我不可能顺利坐上这个位置。上了炼龙台,才能彻底让他们相信我,不会反水。”
扶澜心头剧颤,然后他忍不住就道:“可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喜欢这个位置吗?”
姬长渊的神情微微一滞,然后他就伸出手,试探着摸索上了扶澜的侧脸,缓缓笑了笑。
“傻阿青。”
“我要是不坐上这个位置,怎么保护你,又怎么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