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了殿前,就对着贞和帝跪了下来,道:“父皇,是儿臣。”
众臣:......
这简直是要疯了。
“大胆?!”
“父皇!”
岑伯濡目眦俱裂,大皇子和四皇子同样是面色惨白。
而此时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站出来。
但他的那样子显然受到的惊吓丝毫都不比岑伯濡受到的惊吓要小上半分......岑伯濡是震惊恼怒,而那人却是面色煞白,冷汗涔涔,那模样简直就像是活见了鬼般。
那人就是温淑妃的父亲,温次辅温时正。
岑伯濡对着顾云暄大声喝斥道:“顾云暄,你疯了吗?难道你说你是二皇子殿下就是二皇子殿下?你可知冒充皇族血脉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可是已经没有人理会他。
朝臣们都盯着顾云暄。
皇帝也盯着顾云暄。
而顾云暄却是纹丝不动。
贞和帝看着乱轰轰的朝堂,和面色各异,显然是受到惊吓不小的朝臣们,再看下面跪着的笔直的次子顾云暄。
有那么一刻,他也在想,此刻,他能说不吗?
这场认子本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一幕剧。
本来是该由他主控,每一个细节都已经计划好的。
只是不是现在。
不是魏家人还没征询过他,就这么在朝堂上提出来。
他是想安排的更完美一些。
把魏家女先赐婚给四子,再给明珠公主择定了驸马等等一系列事情先安排妥当之后......但魏鼎这么突然的来一下让他的计划都打乱了,这让他现在心里堵了一口气。
但这气他却不能发泄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自己唯一的嫡子身上。
所以最后他只能把这股气活生生的给吞了下去。
他没有理会岑伯濡的叫嚷呵斥,只是看着跪在下面的顾云暄,说了一句让满朝大臣下巴都差点掉地上的话。
他沉声道:“是,西宁侯的确是朕的二皇子。当年是朕亲自派人将他送了出去的。”
“陛下!”
一阵静滞后岑伯濡和温时正都跪了下来。
颤抖着惊呼了一声“陛下”。
贞和帝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转头对大太监德庆道:“派人去把钦天监监正习师请过来。”
说完顿了顿,就对众大臣道,“当年二皇子出世,钦天监监正夜观天象,道星象有异,二皇子虽命格贵重,但命星黯淡,极易陨落,后元陵大师道宜送其出宫,在民间历练数年,才可佑其平安,彼时朕只得一嫡子,自不愿送其出宫,及至明和宫大火,皇后哀求,朕这才无奈命人送了他出宫。”
岑伯濡嘴唇抖动。
他想说什么,可是要质疑的话很多,却是半句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皇帝既已这般说了,这其中又涉及钦天监监正,元陵大师等皆是在大周国德高望重之人,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而且,中宫嫡子,皇帝会随便认个人回来做中宫嫡子吗?
“陛下,既然二皇子是被送出宫抚养历练,陛下却为何要说二皇子早已葬身火海,还为此事惩罚了数个宫人?”
甚至借着此事从此冷落了岑贵妃,对岑太后也开始再不像从前那般孝顺,又对岑家处处打压......
岑伯濡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心中的郁愤却是越燃越深。
彼时他们皆以为皇帝是将皇后的病逝,二皇子被火烧死这笔账记在了岑太后和岑家人的身上,是以才会从此对岑家改了态度......众臣也皆是觉得理所当然。
其实怕是不少人心里也都是觉得魏皇后的病逝,二皇子被烧死肯定是和岑太后还有岑家脱不开关系的。
可到最后,二皇子根本就是皇帝自己送走的?
“这是翼皇叔的意思,”
皇帝听到了岑伯濡的声音,他淡漠道,“这些年二皇子在回京之前,一直都是住在了北疆翼皇叔处。翼皇叔一向避世而居,不欲受人打扰,他肯替朕教导二皇子已是难得,这样的要求朕自然会应允。”
翼皇叔,也就是翼亲王,是先皇的弟弟。
是明绪帝唯一的嫡子,只是他对帝位不感兴趣,最后皇位才会落到了先皇的头上。
顾云暄,不,赵允煊在回京之前,竟然是翼亲王抚养着的。
这回谁都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谁也不敢再质疑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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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声,岑太后将药碗给砸了出去。
碎瓷片和碗中黑乎乎的药一起飞溅了出来,溅得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满身满脸都是,碎片割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他却是动都不敢动。
“母后,母后您息怒。”
岑贵妃一把搂住岑太后,手揉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可她这般劝着,自己的脸上却也同样已经是满脸泪水。
她转头就对小太监喝道:“你先退下。”
及至小太监退出去了,外面心腹宫人带上了门,在外面守着,岑贵妃才劝着岑太后道:“母后,母后,您先别着急,事情还未弄清楚,等弄清楚了我们再好好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