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堂姐昨夜定是在林子附近,听得那声惨叫,担心未婚夫伤势,故而以语试探。
舒筠眨了眨眼,“世子摘了一盏兔子灯给我,不过昨夜路滑,蹭破了些,世子说待修好再给我。”
舒芝听到“兔子灯”,脸色微微变了变,手中细指掐紧,心跳忽上忽下,不过很快她轻笑一声,干巴巴遮掩过去,“妹妹的福分让人羡慕不来。”世子能与舒筠交谈,可见伤势无碍。
她看了一眼炕桌对面的三妹妹,今日舒筠穿着一件杏色的褙子,领口处绣着精致的兰花纹,上头缀着几颗细碎的珍珠,珍珠生着莹辉,衬着那张春花秋月般的面容姣好无双。
那对水汪汪的眼眸,潺潺而动,但凡谁瞧她一眼,都不自禁要怜惜几分,连着与她说话也不敢大声,怕吓着她似的。
三妹美貌名动京城,偏生性子娇憨,有些孩子气,不懂得如何笼络男人心。
舒芝半是嫉妒,半是嘲讽,一桩心事已了,她又想起另一桩心事,渐而慢悠悠擒起茶杯说道,
“三妹,昨个儿我父亲回来,说是太上皇下旨将在燕雀湖举办赏花宴,听那意思要给当今陛下选妃,王子王孙都是要去的,三妹妹能不能捎我一道去?”
舒筠并未立即搭话,也不知那未婚夫伤得如何,想了想便道,“若世子邀我,我定捎上堂姐。”
舒芝笑了笑,舒筠就是这样的性子,软软糯糯,淮阳王世子指东她不敢往西,舒芝细白的手指轻轻扣着茶柄,意味深长道,
“筠筠,你也晓得,你和长姐都订了婚,我被夹在当中有些焦急,哪有妹妹先嫁姐姐留在家里的道理,势必得我尽快定了亲,妹妹才好顺顺利利嫁去王府。”
“这一回,无论如何你得陪我去。”
她已筹备许久,趁着太上皇坐镇赏花宴,便可大功造成。淮阳王乃太上皇的长子,在诸王爷中声望隆重,淮阳王世子更是太上皇的心头肉,这样的泼天富贵不能便宜了舒筠这个呆子。
舒筠不知堂姐打着什么主意,心想若能去,她也好趁机摸清虚实,她眼巴巴道,“我先等世子消息。”
七日后,淮阳王世子派人递讯,邀请舒筠一道去赏花宴踏春,不出意外,也给舒家其他姑娘捎了请帖。
舒筠久久看着那张烫金贴,陷入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