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秘密来的。就算他想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烙在灵魂里的咒法也让他无法开口。
那既然如此,干脆都不要联系,也不要在一起,可他俩做不到,一个离远了,另一个就会想,或明目张胆地想,或深夜睹物静悄悄地想。
“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楼天宝自暴自弃地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嗅他衣服上的味道,“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手段和脑子强一点,神秘一点,会撒娇一点,还比别人更狗一点……”
“我竟然有这么多惹人喜爱的地方?我自己都没发现。”谛听惊讶地笑,“看来你的确喜欢我。你已经把我的优点都说出来了。”
“我没有。”楼天宝嘟哝,还在嘴硬。
这个男人,此刻明明应该变做一只小狗,翻着肚皮摇尾巴,而不是这样,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楼天宝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脖颈,谛听将脸低下来,“啾”、“啾”小声亲吻她耳后的肌肤。
“好痒,别亲了。”楼天宝缩了缩脖子。
谛听说:“给你留两个印。”
楼天宝立马逃开:“不行不行,明天还得见宁帝,头发会束起来,不能让朝堂上的人看到这种东西。”
谛听抬了抬左边的眉毛,他不动声色地弯唇。
“那明天就不要上朝。”他说。
楼天宝的眼皮跳了跳,谛听说话也太大胆了,她听了脸皮臊得慌。
不行,她是有底线的。
“我还是回去吧。”楼天宝突然发力,仿若泥鳅附身,从谛听的怀里“哧溜”一下钻了出去。
谛听的双臂中顿时空了,他愣了愣,眼见那想了许久的人要离开,忙说:“不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先别走,好不好?”
他语气又软了,软得仿佛棉花糖,捏一捏满手糖粉。
楼天宝被他齁到了,忍不住回头看他,就见那人眉宇间堆了一层可怜,就知道他又开始了。
“不行,我走了。”楼天宝去找鞋。不能再纵容他,越是纵容,谛听就越要得寸进尺。
“这次是你找来的。我们之前的约定还作数。你忘了吗?”
约定?
楼天宝道:“你是说……梦里的那个?”
“对。”
楼天宝的内心中,再次上演天人交战。
谛听果然是谛听,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又容易被什么诱惑……她回身过来,一把按住谛听的肩膀:“你说真的?”
“当真。”谛听倚躺着,半阖双目,看起来懒懒散散的。
楼天宝想了片刻。
“那……你现在是东厂的督公,是太监吧。”
“是。”
“那你净身了?”
“你猜。”谛听仿佛知道楼天宝会这么问,面上波澜不惊。
楼天宝秀眉一挑,言辞正经道:“我才不猜。你既然不说,那我就可要动手了。我是个很挑剔的人。”
“你请便。”谛听理了理袍子,从枕头上起来,抬手脱掉了脖子上的佛珠,塞到了枕头之下。
楼天宝附身而下,她有些好奇:“为什么要把玉串塞到枕头底下?”
谛听对她伸出手,她便将手放了上去。
“神佛不喜。”他道。
他还懂虔诚。楼天宝脑子里划过一道念头,但转眼之间,就被他温暖而热切的双唇淹没了。
这一晚偏殿的烛火一直烧着。
那是一支长明烛,耐得住燃,就算有汩汩的,透明的烛泪不断融化,也能热而滚烫地持续燃烧。
那粉烛长长一支,外头光滑一层是包着粉蜡的,里头在烧在燃,外边也均匀的,好似有生命在轻轻跳动。就是温热异常,也软软陷下去,火光映照着,分外可怜。实在包不住了,才有带着花瓣的烛油溢出来,淌得到处都是。
那罗帷里的两人没有说话,凑近了,彼此才能听到齿间的声响。
似乎很安静很克制,似乎是这样。
等天快明了,终于有人开口求饶,于是另一人笑话几句,这一夜才结束。
外头鸟叫了,晨起的钟声响了,小太监九儿也迷糊着爬起来,站在偏殿门口准备着伺候督公大人起身,里头还是没动静。
等天色大亮,日头东照,楼天宝从床上猛地翻起,她“哎呦”一声:“完了,真起晚了!”
后头伸出一只手,掌上用力,将她一把拉了回去。
“急什么。”谛听从被褥间探出来,“我早做了准备。你继续睡。”
他的起床气还是很重。
楼天宝摸了摸谛听的长发,他便下意识凑过来蹭她的手。
两人亲密时,一切习惯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楼天宝觉得十分亲切,遂在他脸庞和肩背上多揉了几把。
“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楼天宝捏了捏,“这儿肉都少了。其他世界里,你这儿还是有几两肉的。”
谛听看着她的手,说:“一般也不会在意这儿吧。”
楼天宝:“我在意,我在意得紧。”
“这儿长肉对我无用。”
楼天宝:“有用,对我有用。”
谛听脸上热了,回身躲开她:“早知你是无赖,现在是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