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军旗,蒲卢浑却是一望便知根底:
其中,背嵬乃是西夏人对亲卫的称呼,具体是因为西夏亲卫骑兵常常需要背着盾牌随行护卫主将,还是需要背着酒壶随时以作赏赐而得名已经不清楚了,但宋军与西夏军交战无数,渐渐受到了文化侵染,常常以此来命名亲军乃是寻常事,蒲卢浑与宋军交战无数,自然明白背嵬之意!
至于韩字将旗,不用说都知道,必然是宋军两位实际上的大帅之一,韩世忠亲自来了!
而韩世忠天下名将,背嵬军又是一军精华……蒲卢浑即便是再勇猛,再自以为傲,也不至于看轻了来敌,更不用说,此时宋军骑兵已经提起速度,而金军骑兵又被算计成功,被活活卡住这摧偏军的阵前,一时难以回转。
当此之时,蒲卢浑也算是当机立断,他回头一望,看见身后一将,却是不顾一切,奋力大呼:“阿黎不!”
“末将在!”阿黎不如何不知道眼下危急,也是马上应声。
“领你自己的谋克,还有之前分给你指挥的萧糺里两个谋克,与俺向南面顶上去!”蒲卢浑声嘶力竭。
阿黎不本能一望,他情知韩世忠大名,更知道韩世忠八百骑已经提速完成,此时普路虎让他迎三个谋克迎敌,根本就是让他去做肉盾之意……然而,战场之上根本由不得半点犹豫,出于一名出色军人的本能,他也只不过就是本能一望罢了,便即刻号令自己所领三个谋克,奋力向南迎敌!
“其余人,不要管什么摧偏军了,与俺向北转过一个弯去,杀了那王胜,再绕圈回身来夹击这个泼韩五!”蒲卢浑见阿黎不领命,心下一松之余,不顾那边马蹄隆隆,宋军骑兵说话间已经就要冲到跟前,却是奋力夹着自己的乌鹊大旗,试图调度剩余部队回身!
然而,其人好不容易收住继而连三收到军令的其余骑兵,约莫五六百人,正准备绕圈折返,却忽然闻得身后一阵震耳欲聋,却又熟悉至极的嘈杂之声!
骑兵踩踏轰隆声、喊杀声、战马嘶鸣声、金戈交汇的刺耳声、重物落地声……不用看都知道,这是韩世忠最后致命一击成功到来,而阿黎不和那三个谋克,说不得已经无救。
但是,蒲卢浑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了,而他这一望之下,却是即刻大喜,原来阿黎不那三个谋克虽然确实死伤无数,却居然硬生生拿身体顶住了韩世忠八百背嵬军的冲锋!宋军韩字大旗和背嵬军旗,根本就被阿黎不拿命隔绝在了区区百余步外!
“咱们女真的好汉子!”蒲卢浑热血上涌,连连大呼,却又继续号令其余骑兵随他从北面回转。
然而,还不等他继续欣喜下去,下一刻,蒲卢浑目前可见,一名骨架极大,体型极壮的宋军大将却已经跃马冲出阿黎不的人肉阵来,而此人全副铁甲,面带牛皮面罩,几乎与蒲卢浑自己一般打扮,照理说蒲卢浑不可能认得此人是谁!
但不知为何,那宋将远远一望,抬枪一指,蒲卢浑引着对方宛如电光的目光便已醒悟,此人必然是韩世忠!
此人必然就是造成眼下局面的罪魁祸首!
此人必然就是当面宋军两位主帅之一!
此人必然就是赵宋新皇帝的腰胆!
此人正是当下中国显出来的第一勇将、名将!
杀了此人,此战必休!自己也可名扬天下万邦!
一股热血上头,蒲卢浑不退反进,反而以胳膊夹住那宛如旗枪一般的旗帜,一声大吼,奋力向南,乃是朝着这名宋将正面迎上!
非只如此,见到主将反冲,十余名近卫也都瞬间醒悟了主将之意,也纷纷跃马跟上。
而韩世忠自阿黎不肉阵中跃马而出,又见对方主将应战,引十余骑而来,却一言不发,只领着三五骑冲势不减。
不过眨眼功夫,二将当先迎上,那韩世忠先是咬牙奋力一格,用长枪勉力荡开对方粗长的旗枪,然后居然顺势撒手,丢掉长枪,并以右臂微张,以肩膀压着对方旗枪交马撞上!
待到二马相交,蒲卢浑刚觉得旗枪上头力道一松,便准备回身扫荡,却不料对面那韩世忠右臂不动,直接顺着旗枪揽住了蒲卢浑整个腰身,然后方才一声大吼,并就势一拔……居然宛如拔葱一般将这名金军大将从战马上硬生生拔了起来!
蒲卢浑人在空中,浑身失力,只觉得惊骇欲死,但根本来不及多想,便觉得一阵腾云驾雾一般,又被对方整个甩了出来,然后活生生落在身后自家亲卫铁枪马蹄之前……当即再不能起身。
周围金将目瞪口呆,而蒲卢浑连着他的大旗一朝消失在战场之上,早已经被疲惫、伤亡弄得不堪的金军骑兵再难支撑,随着韩世忠理都不理身后地上之人,转回接应自家背嵬骑兵,战场之上,金军骑兵终于趁势溃散,恰如之前宋军无数次演示的那般,丢盔弃兵,狼狈弃战北走!
而与此同时,金军大营东侧的这个战场之上,本都是韩世忠所部,见到自家主帅的大旗如以往一般出现在关键时刻的最前线,而金军骑兵主将大旗迎面消失,却如何不晓得韩世忠谋划成功,此战已经大胜?
而韩世忠既破贼众,却马不停蹄,自领大军向西,一面汇合部队,一面竟然是要亲自杀入空虚的金营……于是乎,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