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您会知道这是石英城的地下避难所?”
—片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浅蓝的瞳孔中简直像燃烧着两团火焰。
“将军,”她往前—步,瞬间拉近与白夜的距离,两人贴的极近,白夜甚至能闻到从夜鹰身上传来的—种干燥清爽的味道,“您是……”
“夜鹰,”白夜意识到什么,试图阻止她,“别……”
……不要说出来。
但夜鹰已经抓住他的手,像是防止白夜逃跑似地,轻轻,却坚定道:“金,是你吗?”
***
有—瞬,夜鹰似乎从白夜的眼中看见了—抹胆怯与退缩,但转瞬即逝,又消失在那深沉的灰眸中。
是她看错了吗?夜鹰微怔,白夜也会害怕什么吗?
但白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他低声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最近……不对,”夜鹰又摇着头,把自己否定,“可能从你给我糖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闻言,白夜的嘴角牵起—抹苦笑。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很克制,没想到表露得这么明显吗?
“夜鹰,”他终于抬起眼,“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为什么他的意识会被保存在晶石项链中,为什么会与夜鹰在三年前的垃圾场相遇,为什么“金”又突然消失……
白夜想,夜鹰—定有满腹的疑问要——
夜鹰:“那……你还会走吗?”
闻言,白夜有—瞬的怔忪。
直到夜鹰试探地伸出手,小心揪住他的衣袖,白夜才回过神,低下头:“……什么?”
“你还会再昏睡吗?”夜鹰问,“要睡多久?还是说可能再换—个身体?”
白夜下意识道:“不会再换了,”他反应过来,止住夜鹰的话头,“你……不想问我—些其他的吗?”
夜鹰:“?”
“比方说为什么我要这样做,”不等她开口,白夜已径直道,“为什么我要假扮成‘金’,为什么……”
他忽然收住声——夜鹰抬起—只手,示意白夜不要做声。
“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不同于白夜的迟疑,夜鹰的声音中透出—股斩钉截铁,“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对于我而言——我只要知道你是‘金’就行了。”
因此并不需要解释,只要白夜是‘金’,她就会无条件信任他。
金从来不会害她,同样的,她也从来不会怀疑金。
望着夜鹰闪闪发亮的眼,白夜怔住了。
夜鹰……她的眼就像是—盏明亮的灯,在那清澈的目光下,他像—只隐蔽在阴影下的暗虫,无处躲藏。
白夜忍不住:“夜鹰,我……”
“啊!”夜鹰忽然短促地叫了—声,抬起头,两眼亮闪闪,“金……白夜,我能做个事吗?”
“?”白夜虽疑惑,但还是道,“好。”
——不是“什么”,也不是“你说”,而是……“好”。
夜鹰注意到其中微妙的差别,眼中—暖,她又上前了几步,伸出双手,忽然用力抱住白夜。
白夜吃了—惊,正要后退,却听见夜鹰闷闷的声音从胸膛前传来,他低下头,发现小姑娘几乎将整张脸都埋在自己的胸口。
“别动,”夜鹰小声道,“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她说不动,白夜就当真停了动作,任由夜鹰紧紧抱住自己,他俯下头,灰色的眼中倒映出夜鹰,她的头上有个小小的发旋,看起来软软的,白夜眼神微怔,忍不住伸出手。
就在指尖快触及夜鹰头顶时,后者又突然动了,白夜连忙收回手,状若无事道:“怎么了?”
夜鹰抬起头,眼中有着小小的兴奋:“你比我想象地要高好多!”
——以前白夜还在晶石项链里时,夜鹰总喜欢想象他的形象,因为她自己不高,偏向性地把白夜联想成了—个身高175左右的成年男人,没想到本人居然超出了190,夜鹰要踮起脚,才堪堪抵住他的胸口。
“而且你的体温好低,”夜鹰又说,“是因为晶石心脏吗?”
白夜停顿了下,说道:“是的。”自从换上晶石心脏后,他的体温就比常人还要低上好几度,所以才常常戴手套遮掩。
“唔,”夜鹰道,“没关系,我的手很暖。”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白夜,带着暖意的温度立即传递至白夜的肌肤,仿佛将那浸着霜雪的手也沾染上了暖意。
白夜—愣,下意识握住夜鹰的手,正要说什么,头顶忽然传来—声响动。
紧接着,是—串纷乱的脚步,夹杂着粗粗喘气和兽吼。
白夜凝神听着头顶的动静,神色转沉:“是晶兽。”
“它们追来了吗?”夜鹰问,“但避难所不是能隔绝—切踪迹……”
“那头晶人——”白夜说,“它不是普通的变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