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她走出育儿室,“您上次说的事情,现在考虑清楚了吗?”
阿德里安跟在她身后,若有所思,“还没有。我的困惑在于,我的信仰和我的家庭需求是冲突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内心仍然向往上帝,但我又没法真正抛开我的家庭。”
“在您父亲没有第二个男性继承人之前,您始终无法真正离开家庭,对吧?”
“对。”
“但您的父亲很可能不会再有男性继承人,就是再生一个男孩,他还有可能体弱多病,或是早夭,这是没法确定的事情。”
“是的。”
“所以你感到你必须要为家庭负责,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结婚生子,延续埃尔维拉家族的血脉。”
他苦笑,“对,这是我的责任。”
“不,您没有这份责任。”
他惊讶:“您这么这么说呀!”
“您的父亲有兄弟吗?”
“没有,父亲只有一个妹妹。”
“您有男性的表亲吗?”
“有,父亲有两个堂兄弟,他们都有儿子。”
“那么埃尔维拉家族的血脉不是非您不可,您的表亲可以继续你们家族的血脉,如果您的父亲不计较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侄子至少也继承了四分之一的他的血脉。”说着觉得有必要为他讲解一下“基因”。“一个人是这么来的,用一个专有名词来解释,人是由各种细胞组成的,细胞中有一种叫‘脱氧核糖核酸’的成分,这个成分里编码了你的遗传学数据,你出生的时候,带有你的父亲的一半成分,另一半成分属于你的母亲,他们两个人的遗传数据组成了一个新的组合,这就是你。
你父亲的堂兄弟和你的父亲都带有他们祖父母的一半成分,但成分的比例并不是几乎完全相似,所以你和你的表亲们大概有四分之一的相似成分。”
阿德里安皱眉,“太复杂了,你把我说糊涂了。”
“总之就是,如果只需要延续家族基因,您的表亲跟你的基因有一部分相同,完全可以取代您的作用。您需要考虑的只是你是为了自己想加入教会,还是为了跟您父亲赌气。”
“跟父亲赌气?”阿德里安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是所有人都会有的一个阶段,分别在于有人会付诸行动,有人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从行动力来说,您还挺强的。”
他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在赞扬他。
“哲学上有3个永恒主题,即‘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往哪儿去’;‘我是谁’是你对自己的定义;‘我从哪儿来’、‘我要往哪儿去’实际就是‘我要做什么’,也就是‘我要成为什么人’,这两个问题是跟第一个问题相对应的,你是什么人,你就做什么事情。
上次我和您说过,像路易那样的人,生下来就是王储,将来是国王,他很早就明白了‘我是谁’,不会出现您这种困扰。您就糟糕在这一步,您不明白自己是谁。我想,这是因为您母亲早逝,您觉得她的死去跟您有直接关系,对吗?”
“对。母亲因为产后出血而去世,我……我生下来只有几天就没有母亲了。”他伤感的说。
“那么,为什么您觉得这件事情跟您有关呢?是因为您的出生就是她的死亡,是吗?”
阿德里安点点头。
“您理解错误了。您的父母应该是衷心盼望您的出生的,您母亲的死亡是意外,不是必然,您也不是造成这个悲剧的原因,如果真要说原因,应该责怪的也不是您的父亲,而是女人的生理特性,只有女人才能生育后代。这个时代医学不发达,女性生育总是危险的,大概有百分之三十的女性死于生育过程中的各种问题,能平安生下孩子就算是走运的事情了。”她叹气,“您不用将这个悲剧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也用不着因此责怪您父亲。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再来看看您是不是还愿意成为神甫,而抛弃您的家庭。”
“成为神甫一直是我的理想。”他低着头。
“可成为神甫你就不能结婚了,你还没有到18岁,你都不算成年。”
她停下脚步,阿德里安也随即停下来,抬头一看,这儿已经是她的起居室了。起居室里没有女仆,只有她。
“你吻过什么人吗?”
“没、没有。”他有点窘。
“我听说很多男孩第一个亲吻的女孩会是他们的女仆,或是表姐妹。你没有什么可爱的女仆,或是可爱的表姐妹吗?”
他迅速脸红了,小声嘀咕,“夫人,您别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是这样的。你应该尝试一下亲吻,或者别的,然后再综合考虑一下,人生的快乐不多,你愿意为了上帝和教会,放弃那些快乐吗?”
他觉得很难理解。快乐?到底什么是快乐呢?真的难以理解呢。
接着,他意识到年轻的夫人就站在他身前极近的地方,将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搭在他肩头,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拈着他右耳的耳垂,声音极低,轻柔的嗓音响在他耳边,“这样呢?”
他觉得耳垂和脸庞都火热起来。
他是不是应该推开她?
他下意识的去推她,但他忘了,男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