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对通天说不必，像以往那样就行。
通天遗憾答应，却还是强调，千万不好意思说，就算一个不够，他也可以一起陪，绝不让文烛珏有孤单寂寞的时候。
文烛珏哪儿敢寂寞，他要那么多通天干什么，陪他搓麻将吗？
他略过这个话题，继续说友情与爱情的不同之处。
幸好，爱情在上辈子已经是写烂的主题，即使个体有所区别，却也总结出无数共性，文烛珏并非想引导通天往那上面靠，但他总要知道其中的隐患。
“其实比起血缘亲情与挚友之情，爱情危险得多，就像冬日在木屋生了一堆火，尽管能够取暖，却也有点燃屋子，把所有人付之一炬的可能。”
文烛珏掀起眼帘，瞥了一眼通天，又低下头：“比起另两种感情，爱情也更容易生出执念。”
“执念？”通天脚步一停，若有所思看过来。
文烛珏放于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他像是不知道通天的反应，继续道：“没错，因爱生怖、由爱生惧，爱并不是纯粹好，却也更吸引人飞蛾扑火一样投入。”
“等到投入的越多，越舍不得放手，自然也就成了执念。”
“执念太深，便成魔障，可若是斩却，则得无情。”
无情乃天道根本，凡修道者，都在努力贴合天道与大道，文烛珏所说，其实也是无情道的修炼之法，只是三尸之法没那般决然，所斩之情仅最无法割舍的那部分。
通天听到此处，竟然失笑。
他捧起文烛珏的脸，直视对方的表情。
文烛珏眼帘直颤，不与他对视。
通天也不在意，他大拇指摩擦着文烛珏的唇角，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所以虫虫是担心我最后斩情，所以才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吗？”
文烛珏扇动着睫毛，不置一词。
通天只当他默认，更加高兴，仿佛窥见了对方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他贴近，悄声道：“放心，我不可能把对虫虫的感情斩去，修道是为修己，虫虫在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真斩去了，剩下的部分根本连证道都不可能。”
看着文烛珏轻咬下唇，他越发窃喜：“我大致知道了该如何证道，待我功成那日，虫虫便可知晓，我们定然是无法分离的。”
最后的尾音消逝在唇舌摩擦中，只有细微的水渍声被风带着走远。
文烛珏心中感叹。
他如何是因为担心通天借他之情斩执念证道？
如此多年相识，加上后世传说，他还怕通天选走无情之路吗？
提起执念，不过是他自私，就算有朝一日，两人分别，也决不许对方忘记他们曾有过的一切。
既然善尸已经与他相关，再加一执念又有何不可。
来洪荒一趟，他总要留下些东西，圣人不朽，圣人之情自然也能永存。
抓住通天衣襟的手渐渐收紧，文烛珏彻底投入到对方的热情中，作为回报，他也会好好保留此刻的记忆。
如天地有灵，此时也应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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