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现在还没有能力回报,所以才要体谅你爸赚钱的辛苦啊!”谢玉婉仿佛才刚挣脱了扼住喉咙的手的母鸡一样,呱呱呱,“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居然——”
“我的确是没有婉姨清楚的。”凌蓁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谢玉婉,“不知道五十斤国际空运的顶级生蚝,是多少钱呢?”
她又看向了一脸气愤的历玮,“当时是多少人吃的?同样都是爸爸的孩子,我的花销就看平小玮的来算吧,他当时一个人吃了十斤,那是多少钱?”
凌蓁仿佛没有看到历海东铁青的以及谢玉婉红白交加的脸色似的,继续数着,“还有顶级的A5和牛,我见识少但是听人说过,据说巴掌大的一块牛扒就一千块?小玮,你当时吃了多少块呢?”
“那是特殊情况!我们哪有这样天天吃?”谢玉婉口水花都喷出来了。
凌蓁往旁边躲了躲:“反正我也没有做饭的经验,闷在病床里也不知道吃什么好,都是听小玮和小珑说起家里在吃什么,我就跟着点的。”
“你的餐单不是医生订的吗?”谢玉婉觉得抓住了话里的一个漏洞。
凌蓁用一种“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无知”的眼神看她:“婉姨一定没有看过我的病历资料吧?医生只定了所需要的营养成分呀,他又不会写菜谱。都是餐馆的大厨厉害,能用指定的食材加上别的用料,就做出了符合医生指导思想的菜式来。”
说到这里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知道了。照说用的都是一样的食材,我的餐费不可能比家里吃的贵的,那可能多的就是加工费吧。
“可谁让家里不让阿姨直接给我送饭呢?如果是家里吃的分一份送过去,那就不用麻烦餐馆去专门订做,那不用花这个钱了呀!”
“你这是——”
谢玉婉还想纠缠于这个问题,想指责凌蓁这是强词夺理,但是历海东瞪她一眼:“好的,别嚷嚷了!吵死人了!这钱不花都花了,事就这么结了!”
他被凌蓁这么一番分析下来,在心里计算了之后,就觉得这么算的话凌蓁的饮食标准似乎的确是比家里人低了许多……
他虽然心里不喜前妻的这两个孩子,觉得他们的花费标准比他的心肝宝贝历玮和历珑低是应该的。但是不代表他非得要求他们跟贫困人家的孩子那样省吃俭用,否则外面的人知道了怎么看他?
只要他们花得远不如历玮和历珑,这就已经满足了他心里的不满了。
而与此同时让他惊讶的是,原来家里光是吃饭就吃掉这么多钱,谢玉婉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当家的?!
在他看来,在外面的餐厅吃饭,就算只是家里人,没有用酒水,一顿花个几千块也是寻常的,但是在家里怎么也赶上这个花费了?
难怪他说谢玉婉怎么总是说钱不够用,每个月才到月中就已经抱怨生活费差不多花完了,让他给转钱。
在历海东的印象中,家里做饭是跟“实惠”划等号的。
如果花的跟外面高级餐厅吃的一样,那何必专门请一个保姆在家里做饭?
直接去外面吃不就行了吗?
还可以节省油盐糖醋水电煤气一大堆费用呢!
历老太这时看谢玉婉的目光也有些变了。
她比历海东的观念只会更守旧,知道一顿饭原来吃掉这么多钱,她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因为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就算按西餐那样分餐,也不好吃两样饭对历瑞兄妹苛责得那么明显,她能理解谢玉婉趁着历瑞和历琅都不在,就弄些好东西回来吃独食,但是她不知道原来这些好东西原来价格也这么“好”啊!
这个败家娘们,她早就说她不是个能持家的,整天只会打扮得妖妖娆娆的,儿子一出门她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霍霍钱。
凌蓁看着谢玉婉那只能憋着气不敢发出来的又青又白脸色,心道我还没有直接说“我爸赚的钱里本来就有我的一半,你们才全部都是吃白食的”呢。
不过这话要是说了,对她怒目而视的就不仅仅唯有谢玉婉母子三人了。
为了不触动历海东那因为历瑞分走的财产而变得愈发敏|感的神经,避免他们因此而加速对历瑞下手的计划,凌蓁决定暂时韬光养晦。
但是让她再像以前历琅那样,每次历瑞不在时被谢玉婉母子仨欺负,心里都会默念着到了十八岁之后搬走就好了,眼下能忍则忍的做法那是不可能的。
以往历瑞和历琅就是因为心里还有着成年后可以脱离这个家庭的退路,所以才会百般忍耐,不跟谢玉婉他们正面交锋。
事实上,如果他们不是因为觉得有路可退,而拼力去争取的话,在家里其实不至于过得这么委屈的。
因为历海东还要脸。
再者事情闹大了,他们不是还有亲妈临终委托的律师给护着吗?
凌蓁觉得历瑞兄妹在思路上就错了,到了她这里,心里想的截然不同——等到了十八岁后就不在一起住了,那肯定要趁着这两年多的时间多些跟谢玉婉他们“相处”啊!
于她看来,只要不踩“分财产”这条底线,在别的方面再怎么蹦跶,就算历海东再怎么不满也只会选择暂时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