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洪凤眉头一挑,一剑光寒三千丈!
飞跃出河面的妖物,被凌空斩杀,凄厉惨嚎。
妖血,到处喷溅,将河水染红。
但在大雨倾盆、恶劣环境中,哪怕田洪凤一骑当千,又有滁阳楼源源不断抽取独特地气,形成防御阵法,但依旧如同怒海狂涛中的灯塔,晦明晦暗,随时可能被吞噬!
田洪凤连续斩杀了数百妖物,但妖物依旧源源不断,蜂拥而来,他都有些独木难支。
“学政大人,快退吧。”
范仲永叫道:“杜预胡言乱语,招来灾祸,滁阳楼守不住了。”
“闭嘴!此地乃是镇妖要地,岂能有失?杜预诗成惊风雨、泣鬼神,足以镇压妖物!”田洪凤怒吼道。
杜预飞快喝道:“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突然,正在疯狂倾泻的大雨,骤然停歇!
云收雨住,云开日出!
太阳的光芒,犀利刺穿了厚厚的乌云,将刺眼而炽热的光芒,撒向了数月饱受阴鱼折磨、不见阳光的大地!
大雨,再也不
下了。
【滁阳楼记】,成功止雨。
正在疯狂跃起、围攻的水妖,顿时尴尬了。
他们身在半空,却骤然发现兴风作浪的河水,已然不知为何,全部平静下去。
潮水一退,就知道谁在裸泳。
水妖们离开了水,战力只剩一半。
何况,此时环境骤然来了个大反转。
从水妖最喜欢的大雨倾盆,变成了烈日炎炎,阳光夺目,暴晒他们眼都睁不开。
虾大妖也愣住了。
“好!”
正在苦苦支撑的田洪凤,心神激荡,大声叫好。
他更是感到,站在滁阳楼上身体中,仿佛拥有了无穷无尽的精力、斗志和才气,迫不及待想要发泄出去,奋勇杀妖。
因杜预此时写道:“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酒来!”
田洪凤激动大叫。
随从知道他爱喝酒,也随时带着一小罐美酒,急忙递上来。
田洪凤毫无文人矫揉造作,打开塞子吨吨吨,美酒狂灌,微风徐来,心旷神怡,哈哈大笑将酒罐摔向虾妖,眯眼睥睨道:“区区妖物,也敢来犯?”
剑光一闪!
那头嚣张虾妖,一斩两断!
虾妖一脸惊骇,却只能
血染长空,横死滁阳楼。
他麾下小妖们士气大降,疯狂跃下,争先恐后溃逃。
田洪凤大笑:“痛快!痛快!当浮一大白!快念!”
远处,一股巨浪滔天!
飞速而来。
可见,虾妖绝非这滁河中最大妖物,在他之上,更有超强妖物。
光是看着恶浪滚滚,妖风肆虐,就知道来者不善,至少是妖将!
杜预深吸一口气,飞快道:“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
田洪凤目光闪动泪花,已然深深被杜预代入。
杜预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天际!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田洪凤闭上眼睛,却阻止不了热泪滚滚流淌!
这区区八个字,简直为他而写,写出了他的灵魂。
知音难觅。
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杜预”的相见恨晚之感。
连田洪凤都如此,其他读书人更不要提。
早已连哭带笑,哭成一片。
杜预目光悠远,凝望着恶浪滚滚的江面,沉声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进亦忧,退亦忧。”
田洪凤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了肉中。
这每一句话,每
一个字,都如同灵魂之剑,深深刺穿他的一切貌似坚强伪装,叩问灵魂啊。
读书人,太苦。
忧国忧民的读书人,更苦。
他这般刚直不阿、忧国忧民的读书人,简直苦的不能再苦。
“然则何时而乐耶?”
杜预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臆之中,一切情感,尽情抒发出来:“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十四个大字,从杜预口中宣之而出,立即轰动全乡、全县。
仿佛一道无形的巨力,伴随着声波,环形冲击,刷新天地,焕然宇宙!
不光大名县,连整个滁州上空,都在回响着这首千古不朽的诗句。
上至官员士绅,下到贩夫走卒,连夫人小姐、小童老翁,都惊讶抬起头来,凝望天空,惊诧于这横空出世、震铄古今的名言,居然就这么突然诞生在滁州。
脚下的滁阳楼,在微微颤抖。
远处的三江,在微微颤抖。
虎啸猿啼,早已销声匿迹!
天空中的最后一丝乌云,也烟消云散!
远处乘风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