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霖惊呼:“潘安之貌、宋玉之色,不过如此。太美了!”
只是,他身边却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凉气息,令人不敢亲近亵渎。
这等俊美,这等冷峻,这等傲然,让人联想起一首词。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田洪凤看到如此出色人才,愕然一愣:“这位,是哪县学子?谁家门下?”
这青年茕茕孑立,孤身一人,身边并没有跟着长者宿老,不知来历。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都表示不认识此人。
白衫青年微微拱手,淡淡道:“在下隆伟。并非滁州人,世居东海,吴越之地,奉家父命游学路过滁州。听说今日润泽诗会,英才荟聚,群贤毕至,特别贵地出了一个世所罕见的四甲上案首杜预,便生好奇之心,前来凑个热闹。不知田大人肯否容我参与诗会?”
田洪凤略一沉吟,点头道:“润泽诗会并非科举,不讲学籍。若隆公子愿意共襄盛举,乃是文坛美事。若能润泽成功,让我滁州天降喜雨,更可得诗会魁首。”
此时文风极盛,迁客骚人,四处游历,各国各地求贤若渴,并不会拒绝游学游历之人。
甚至十国有专门针对游学学子的科举,考中
即可出仕,只求笼络人才,收为己用。
这白衫青年如此容貌人才,令人见而忘俗,一看便是世家公子千里驹、麒麟儿,绝非凡品,连田洪凤也起了爱才之心,惜才之念,要借此机会试探学识,拉拢留在中唐。
隆伟谢过,含笑坐下,俊秀目光却落在了杜预身上。
被如此俊美男子盯着,杜预浑身不自在,暗暗后悔今天出门不看黄历,来了是非之地,跳入荆棘火坑。
看什么看?死人妖!
老子不是基佬,你长得再俊,我也没兴趣啊。
“杜预,你自我介绍一下。”
杜预莫得感情,站来拱手,满脸敷衍:“大名县学子杜预,见过各位大人、前辈、同乡、同窗。幸会幸会。”
他飞快坐下。
这种众目睽睽、备受关注,杜预倒还罢了,就是那美的不像男人的隆伟,总是毫不避讳盯着他,更是刺芒在背。
田洪凤继续道:“各位都介绍过了,那么润泽诗会,正式开始。”
“今春以来,我滁州发了一场大洪水,灾民无数,更接上大旱,再无点滴雨水。”
“今日是雨水,马上要开春,若再不降雨,只怕今年收成不保。”
田洪凤忧心忡忡:“林知府嘱咐,这场润泽诗会一定要
办好,求雨成功。全城百姓也翘首以盼。”
“为了表达重视,我与林知府商议,拿出一件重磅文宝!作为魁首奖品!”
他从袖中郑重其事,摸出一块玉佩。
这玉佩一出,竟然在阳光下生出淡淡紫烟。
那紫烟时聚时散,离合不一,竟有紫气东来、炽/热逼人的气势。
“玉生烟?”
范仲永情不自禁喊道:“竟然是玉生烟?这可是极品暖玉独有的异象啊。”
众学子眼中炽/热起来。
牛贺也沉声道:“古人说三大异象至宝,花解语,珠有泪,玉生烟,今日得见,诚不欺我。”
杜预心中暗骂老贼奸诈。
我都准备躺平摸鱼,你给我看这个?
我可就不困了!
这玉生烟,一看就价值不菲,更来历不凡。
田洪凤淡淡道:“君子以玉比德。此物名【紫玉烟】,乃是一块极品蓝田暖玉,能时时刻刻从日光中凝聚火阳之气,是罕见的阳性文宝。君子佩之,能抵御寒冬、克制阴气邪祟,让人时刻暖意融融、神识清明,更有护身妙用,但不可细说。唯有得魁首者,方可细细把玩、探索妙用。”
田洪凤一番解说,一众学子早已按捺不住,暗暗攥拳。
如果说诗会魁首是出名,
这【紫玉烟】便是赤果果的利诱!
连自称见惯大世面的宋佳霖,都呼吸急促,眼睛发红,直勾勾盯着那暖玉。
杜预暗叹。
这滁州大人们,为求雨也是操碎了心。
威逼利诱,唯恐不成啊。
隆伟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还是盯着杜预。
田洪凤和一众老头,将年轻学子们饥/渴尽收眼底,微微一笑:“好!那边开始。谁先来?”
范仲永跳了出来:“大人,若前面求雨成功,这后面人怎么算?”
田洪凤狡黠一笑:“雨水求雨,只要一次,便算足够。只要有人求雨成功,便夺魁首,后面人自然与魁首和奖品无缘。所以大家不要藏拙,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这一下,醉仙楼炸了锅。
“我先来!”
“学生先来的!”
“都别吵,按照岁数大小来。”
“胡说,分明应该按照县大小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作一锅粥。
杜预打了个哈欠。
对一个铁了心要躺平的人,什么魁首、奖品,都毫无波动。
隆伟却淡淡道:“杜案首如此淡然物外,难道一点不动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