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空依旧晴朗,艳阳高照,太阳公公似乎在嘲讽某人蜀犬吠日。
冯勇咬紧牙关,用尽最后力量吼道:“前山好云气,早已动雷霆!”
他眼巴巴看着距离滁州山前最近的一朵云彩。
在他热切的目光下,那唯一的一朵云也害羞地躲入山中,溜了溜了···
烟消云散,啥也不是。
冯勇:“····”
全场士子,齐声叹息仿佛惆怅,暗地却笑破肚皮,恨不得大叫三声好。
冯勇面色尴尬,拱了拱手,灰溜溜下台。
田洪凤笑容不变:“虽然未能求雨成功,但也不失为一首好诗。记下来!”
旁边文院的书/记,飞快写下这首诗。
每次诗会都要结集出版,看印成册,比如【润泽诗集】,也是学政执掌一方教化文运的功绩。
杜预注意到,隆伟嘴角微翘、颇为不屑。
下一个抓阄成功之人,是山阳县士子赵明/慧。
这哥们名字很文雅,其实身高八尺五,虎背熊腰,筋肉发达,说他是武秀才也有人信。
赵明/慧虎步龙行,拱手上台,中气十足大吼一声:“平地三尺雨,农家三尺金!”
醉仙楼上的尘土,都震得簌簌而下。
杜预被这一
声怒喝,吓得一激灵。
哥们你这是要大力出奇迹?
准备把龙王吓尿了是吗?
反正只要天上掉雨点,就算你赢了。
不少人都被赵明/慧震得脑袋瓜子嗡嗡的。
这雨没下来,但声音比雷还大啊。
隆伟先是愕然,随即冷笑。
万里无云日在中,风雷大雨半点无。
赵明/慧再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力大砖飞,咆哮道:“我愿此雨力,生穗长如林!”
整个滁州,都能听得他声嘶力竭的怒吼声。
不少人纷纷抬头——这是什么鸟叫呢?这么难听?
杜预笑呵呵。
赵明/慧真是关西大汉,要是能再拿上二八快板,去酒肆中吼一嗓子,保管赏钱不少。
可惜用力虽猛,却毫无效果。
天上依旧艳阳高照,半点下雨意思也没有。
龙王非但不想下雨,甚至还想呵呵。
山阳县乡绅,纷纷捂脸。
下次,再也不来站台了。
丢人!
赵明/慧豹眼圆睁,望眼欲穿,瞪了半天,终于长叹一声灰头土脸下来。
士子们纷纷安慰,顺便补刀。
“明/慧兄,心诚则灵!”
“这嗓门,只怕玉帝都听见了。”
“一会我上去,要是下了雨,功劳算你一
半。”
“去去去!”
赵明/慧牛眼一瞪,斗大拳头挥舞起来,一言不合要打人。
就这样,各县案首一个接一个上台表演,啊呸,求雨。
他们也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手段频出,各种诗词曲赋,吹拉弹唱,无所不尽其极。
杜预甚至看到有人带着一整个戏班子唱《九龙闹海》,试图勾/引龙王下凡。
自然也有人请来了舞龙队,自己一边求雨,舞龙队一边在醉仙楼下锣鼓喧天、龙飞狮舞,突出一个气势。
还有请清官人,过来唱曲,自己吟诗作赋的。
总之,十八般武艺什么手段都有。
可惜天空依旧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老天爷正在用毒辣大太阳,无情嘲讽滁州士子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
眼看日过中天,十几个士子都一一失败,诗会气氛渐渐低落,连文坛宿老、名士乡绅们也陷入尴尬的沉寂。
田洪凤皱起眉头。
在他看来,方才那些士子做的祈雨诗,虽然算不得顶流,连一首达县诗都没有,但也诞生两首出乡诗。
今天是雨水节气,恰如其名,本就容易下雨。
此时求雨,难度不高,出乡诗就应该成功了。
如果真的大旱
大灾,急需求雨,滁州进士、举人一大把,连秀才都轮不上呢,哪轮得到各县的童生案首来?
但迄今为止,哪怕诗成出乡,天空中也只是响了两声雷,干打雷不下雨。
“这是怎么回事?”
田洪凤眉头紧蹙。
雨水时节不下雨,不是一个好兆头,会引起民众恐慌。
他目光扫过余下众人:“谁来?”
田洪凤看向杜预。
可惜,某人铁了心要躺平摸鱼,绝不加班996,愣是装没看见。
“田大人,想不到今日雨水,求雨却这么难。”
黄廷玉摸着胡须,微微摇头叹息:“我活了67岁,求雨诗会见多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田洪凤点点头:“黄大人可有妙招?”
黄廷玉欲扬先抑,将难度强调出来,再话锋一转:“唉,仲永,你上吧。”
范仲永傲然而起:“是!”
他瞥了一眼杜预,眼中满满都是按捺不住、优势在我的自信。
宋佳霖撇撇嘴:“这混蛋,又有什么歪心思?”
范仲永神神秘秘,走上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