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只听得一声兴奋的喊叫。
“范家串通逆种文人,谋害杜案首,要诛三族啦!”
“什么?范家诛三族?”
“马上要行刑。大家快去看啊。”
正要进入考场的士子们,也精神一震。
“今天?”
杜预精神一震,随着人流走向了不远处的菜市口。
菜市口,范家全家老小七十余口,男女老幼,带着枷锁、镣铐、脸上刺字,哀嚎着地走向刑场。
范仲永老爹,涕泪横流,仰天长叹:“作孽,作孽啊。我那畜生儿子,到底在哪?给范家带来如此灭顶之灾?”
滁州百姓,纷纷震惊。
“范家虽谈不上豪门士族,但家境殷实,显赫一时,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谁让他家出了一个范仲永?心胸狭窄。考试争不过杜案首,就串通逆种文人谋害。”
“啊?逆种文人?泼天大罪!”
“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滁州百姓,人人痛恨逆种。恨屋及乌,凡是勾结逆种者,毫不怜悯。
各种臭鸡蛋、烂菜叶,雨点般打去,范家人如丧考妣。
杜预看着范家老小都要被杀头,还有儿童,心中颇为不忍。
但这是朝廷法律,他也无能为力。
杜预不忍再看,转头要走。
突然,范仲永爹看到了杜预,眼波一闪。
他撞开
兵丁,猛冲过来,噗通跪下:“杜案首,我儿万万不该得罪你啊。请杜案首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家吧。我上有老,下有小,73口人感激您救命之恩啊。”
“你们,快过来跪求杜案首,高抬贵手,饶我全家一命!”
他一声大喊。
范家73口一起跪下,咚咚磕头哀求杜预。
“杜案首,你饶我家一次吧。”
“还有孩子和老人,求求你。”
“大发慈悲吧。”
“范仲永都被你弄死了,求你大人/大量,不要赶尽杀绝。”
不少杠精喷子,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是杜预做的?”
“范仲永勾结逆种,罪有应得,但黄发垂髫又有何罪?”
“就算真的,姓杜的存心也太苛了。”
杜预面色一冷。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范仲永爹,在临死前还要拉踩、抹黑自己。
他避开范家磕头。
宋佳霖站了出来,大声道:“明明是范仲永违反了朝廷王法,勾结逆种文人害人,林知府依照法律判抄家灭族,怎么是非不分,变成杜预要害你家了?杜案首,才是范仲永的受害者,他无权,也无法替你美言。你这话,跟林知府说去吧。”
几个衙役冲上来,拉起范仲永爹就走。
范仲永爹知道今日必死,索性抹黑杜预到底。
他双目通红,双腿踢打,大叫道:“杜预!明明是你,害了我范家。我儿栽赃害你,你若不检举揭发,心存善念,高抬贵手,替他隐瞒,我家又岂会满门抄斩?”
“你明明早就发现他暗算,却故意将罪证藏在他身上。”
“你的心,黑透了,你良心,烂透了。”
“我范家是被你冤枉死的。”
“你不配做读书人,你不配做人。我范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范仲永母亲大叫:“你姓杜的要是好人,就不该检举我儿罪行!”
“你和他是十年同窗,发现他有异常,该规劝才对!”
“规劝不成,你还可以告诉我范家,由家长教育。”
“哪有一上来就害人全家的?”
围观百姓,瞠目结舌。
连之前黑杜预的,也纷纷醒悟。
没人再同情范家。
“这范家,无可救药,以为自己是谁?”
“他儿范仲永可以勾结逆种,栽赃害人,但杜案首却不能检举揭发?”
“他儿子就算谋逆犯法,受害者也要规劝?”
“杜案首受害,还要替凶手遮掩?不然就是良心坏了?”
杜预原本对范家小孩心存怜悯,但听到范仲永爹娘如此恬不知耻说法,摇了摇头,转头离开。
有什么家长,就有什么样孩子。
范仲永“要么不做,
要么做绝”,不就是遵从范家家训?
范家,一个都不能救,一个也不能留。
他转身离去,回到考场准备考试。
君子不近苞厨。
他没有观看范家行刑,以朝廷法度之森严,以琅琊王家对范家恨之入骨,范家73口今日都要做刀下之鬼。
行刑官抬头看天,一丢令牌。
“范家73口,验明正身!”
刑名吏喝道:“范仲永三族上下73口,除了大哥范伯虎在衡阳书院读书,闻讯后潜逃正在追捕外,全部索拿至此,验明正身。”
“斩!”
“是!”
森白鬼头刀,齐刷刷斩下。
范仲永三族73口,齐赴黄泉,做了刀下之鬼。
酒楼高处,却有两人并排而立,身后还有一口棺材。
其中一人,正是“口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