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不答,却看向王异道:“你觉得哪里不太对?”
王异笑了笑:“我跟宋佳霖、牛贺他们又不是朋友,他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果断割席断义,抛弃朋友,聪明绝情啊。”
杜预摇摇头,纵马而行。
王异如数家珍道:“深山老林,妖兽横行,哪来这么大户人家?这是其一。”
杜预点点头。
“既然是大户人家,小姐就该深居简出,怎么会半夜三更池塘洗澡?这是其二。”
杜预再点头。
“宋佳霖几人,并非孟浪登徒子,家世都不错,怎么会突然魂授色与,被人勾魂儿?这是其三。”
王异不愧是王家培养的下一代,聪明绝顶,几句话便说到点子上。
杜预点头道:“不错。这户人家定有问题。刚才的试探,也是碰瓷。可惜想不到你我如今决绝,走的这么果决。”
王异戏谑道:“只可惜,宋佳霖他们几个,要坏在手中了。”
谁知,只听得后面尘土起。
宋佳霖几人,又骑马追了上来。
宋佳霖先是埋怨杜预不够意思,抛下他们就跑,又喜不自胜提及:“老太太虽然埋怨我们,但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又看重我们是秀才,前途无量未来可期,便答应将女儿许配给我。”
“许配?”
杜预瞠目结舌。
还有这种事?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天上还有这种好事?”
宋佳霖美滋滋道:“她的亲生女儿,就做主许配给我了。今天便是大喜之日,杜预你随我回去,做我伴郎。”
几人拉着杜预,一定要杜预帮他们扎场子。
杜预想了想,竟然答应了。
这一下,大大出乎王异的预料之外。
王异捅了捅他,低声道:“你疯了吗?那龙潭虎穴,你也要回去?不想活了不成?”
杜预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这人义薄云天,总不能看着兄弟们失陷在里面啊?”
王异:“···”
她之所以能察觉出不对,因随身带着价值连城的玉佩文宝。
这文宝能强烈克制邪祟。
适才,文宝玉佩上光芒闪耀,显然已经收到危险信息。
而老太太之所以放过王异,不敢追击,只怕也是被文宝所慑,没敢造次。
杜预明知道,这户人家大有蹊跷,还要随着回去?
这是王异没想到的。
一行人,竟然又返回了那户人家。
此时,这大户人家已经张灯结彩,处处都是红绸段子,大红喜字,大红灯笼,喜庆处处。
周围,竟然还来了很多亲戚,都很有财富、地位、权势,带着不少温文尔雅的小姐,看到这些人中龙凤的秀才,无论小姐夫人都指指点点,喜形于色,笑逐颜开。
老夫人高居正堂之上,端坐受礼。
宋佳霖穿上新郎官的喜服,红袍红花,与美丽的小姐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四步,礼成。
同样,牛贺、冯勇等人也有亲戚家的小姐,喜结连理。
杜预作为证婚人,一一见证。
王异和木兰在旁,冷哼连连。
不明白杜预为何要如此。
而人群之中,还有一双双目充满血丝、苦大仇深的眼睛,在盯着杜预,美眸喷/射出择人而噬的怒火。
杜预明明有所感知,却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眼看四对新人都礼成,要送入洞房,杜预突然站了出来,对老夫人躬身道:“今日大喜之日,有赖夫人/大仁大量,不计前嫌,我这些兄弟非但没有失去功名,反而喜结连理,迎娶娇妻。洞房花烛,乃人生四大得意之时。我身为他们至交好友,却没有准备贺礼,只有一首诗,要送给新人们。不知可否?”
老夫人满脸慈祥:“好,早就听闻,你滁州杜预乃是诗中仙人,老身久闻大名,正要请您作诗。您若诗兴大发,乃是最好。”
亲朋好友,都围拢过来,翘首以盼。
四对新人,满脸幸福,手拉手盼着杜预赠诗。
杜预笑了笑,曼声吟诵道:“古冢狐,妖且老,化为妇人颜色好!”
只是吟诵了一句,才气大动!
原本万里无云、晴朗天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接着,便是炸裂长空的轰然雷声!
雷声一响,整个大户人家,人人色变!
不少贵宾,都脚下发软,身体筛糠。
老夫人面色大变,猛然站起来喝道:“你,你?”
杜预淡淡道:“头变云鬟面变妆,大尾曳作长红裳!”
随着他这诗词出口,一脸痴迷的宋佳霖,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迎娶的新娘子,骤然变化了。
随着诗词,逆向变化,显出原形。
她美丽的云鬟,变成了狰狞恐怖的狐狸头。
她精致的面容,变成了尖嘴猴腮的狐狸嘴。
她曳地红色大长裙,变成了毛茸茸大红尾巴。
连她一笑百媚生的贝齿,也变成了阴森惨白的獠牙。
他,洞房花烛夜的对象,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