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连不少金山寺上香的香客、信徒,都看着被杜预打成残缺神像、断壁残垣的四大天王,陷入了沉思。
“若四大天王真的无敌,怎么会被读书人击败?”
“看来,佛法不是万能的。”
“我原本要倾家荡产,捐出所有家产,求神佛保佑度过难关的,还是再看一看吧。”
“四大天王下凡,却连一个秀才都打不过?”
“散了吧。”
惠景看着香客们纷纷下山、散去、金山寺的香火大受影响,火冒三丈,眼中喷火:“好你个巧舌如簧、亵渎佛祖的佛敌,你,你是故意来做乱的?”
杜预整好以暇道:“在下无意与金山寺为敌。刚才是你蛮横无理,非要杀我立威。在下不得已,才略微施展才学。不过金山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过如此。”
“气煞我也!”
惠景仰天咆哮:“快,启动护寺大阵,务必留下此佛敌!”
几个小沙弥飞奔而去。
不多时,整个金山寺警钟大作,无数僧众四处飞奔,手持戒刀、短棍,甚至还有弓弩,杀气腾腾而来,结阵应敌,将杜预和徐士林团团包围在核心。
“杀!”
“杀!”
金山寺和尚戾气很重,各个横眉怒目,一言不合就要大开杀戒。
杜预看着僧众手中的戒刀、长棍、弓弩,淡淡道:“你这金山寺,到底是与世无争的寺院,还是野心勃勃的据点?怎么还有这些战场杀器?莫非想要造/反?”
黄守正也暗暗心惊。
金山寺中至少有数千僧众,更有系统训练、精挑细选的武僧团,还有如此严密、令行禁止的组织体系,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恐怖战力。
他乃是临安知府,负责临安的治安和防御。若近在咫尺的金山寺变起肘腋突然发难,向临安发难,文恬武嬉的大宋朝廷能否作出足够的反应,抵挡佛门的进犯?
惠景对杜预恨之入骨,大叫一声:“别管他挑拨离间,放箭,将此人射杀!”
眼看金山寺僧众就要不顾一切,动武将杜预和徐士林杀死,只听得一声佛号宣扬。
“阿弥陀佛!”
这佛号,犹如洪钟大吕,又极其悠远,令人一听便醍醐灌顶,产生崇敬之感。
善男信女,纷纷跪下,有的信徒激动地热泪盈眶,五体投地。
惠景和僧众们,也双手合十,恭敬道:“法海大师!”
“法海大师!”
这四个字,犹如响雷般在杜预耳边炸裂。
杜预眉头一皱。
他刚才故意使用激将法,引/诱嚣张跋扈的惠景,使用僧兵攻击自己二人,从而根本上引/诱金山寺破戒。
金山寺一旦动用刀兵,就违反了佛门戒律,杜预便可堂而皇之宣布金山寺的罪行。
大宋朝廷,也不可能全然熟视无睹。哪怕皇帝赵构再怎么昏庸,也不敢将自己的人头放在一群杀气腾腾、武装到牙齿的武僧戒刀下。大宋朝廷也一定会对金山寺提起戒心,有所警惕。双方关系就会恶化。
但一直在闭关的法海,洞若观火,及时出手,阻止了惠景上当,让杜预盘算落空。
法海的声音,犹如从遥远的西方灵山传来,一层层传到。
一道道山门,次第打开。
杜预这才得窥金山寺全貌。
只见金山寺一道道山门之内,雕梁画栋、简练古朴有别具一格,各种佛塔、寺院造型优美、工艺精美。其中,最高、也是最内核的一处院子比较小,更显得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
那里,显然是法海修行之所、闭关之处。
法海的声音传来:“惠景,你六根未净、凡心未除,才有无明业火三千丈,动辄喊打喊杀,触犯我金山寺戒律。罚你免去知客僧一职,闭门思过一年,下去吧。”
惠景嘴角抽搐,显然极度不服,但法海乃是方丈,在金山寺一言九鼎,根本不容他有所反抗。
他长叹一声,双手合十:“谨遵方丈法旨。”
惠景恭敬退下,满腔怨毒瞪了杜预一眼。
法海淡淡道:“徐施主,还有这位杜施主,本座已经处置了出言不逊、多有冒犯的惠景。想必你们也出了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