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就是邹衍。
邹衍乃是阴阳家创始人,堂堂亚圣。
东齐有管子、邹衍两位亚圣,哪怕周围强国林立,也高枕无忧。
只不过,管子封圣后,便不再现世,而邹衍更是云游四方,行踪不定,哪怕齐王也难得一见圣人。
不知今天为何,亚圣竟然公然现身,前来东齐王宫。
见到邹衍,不光齐王,连江小白等也纷纷恭敬跪迎。
圣人之尊崇,远超王侯将相。
邹衍亚圣一句话,甚至能影响齐王之位。
齐王恭恭敬敬,如同侍奉先祖般将邹衍迎上座,才躬身道:“不知圣人说非也,是何用意?何以教寡人?”
邹衍瞥了一眼江小白,淡淡道:“五行相生相克,乃是我提出的,但事无绝对。有人将之奉为圭臬,却抱残守缺,不知天地变化,故说非也。”
邹圣淡淡道:“所谓金克木。只是五行如此,但不可绝对化一概而论。否则我东齐面对蒙元,每战必败,不如早早投降,免得百姓遭殃。”
江小白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站立不安。
几个齐王公子,却挤眉弄眼,嘲讽太子。
“呵呵,我们太子,就是这样。”
“太子大哥,你只学了个皮毛啊?”
“唉,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误国误民啊。”
“生搬硬套,被圣人驳斥了?”
被邹圣这么一点评,他这太子之位,都怕是坐不稳了。
齐王狠狠瞪了江小白一眼,诚恳道:“当今乃多事之秋,何去何从,请圣人直言。”
邹圣一句话,能直接影响东齐决策。
邹衍沉声道:“我观察天象。方才杜预在洛阳作【讨蒙元檄】,出人意料,竟然将蒙元国运打压到一个连我都不敢相信的地步。蒙元国运已经被天地大道压制到最低。”
“特别是青天有上,其道大光,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故知胜负之道,不在众寡,存亡有数,无分弱强。”
“不施仁义,终遭天弃!”
“这几句,直逼天机,直达天庭,甚至能影响到蒙元气运,天下气数,乃至十国沉浮。”
“被杜预这篇檄文影响,蒙元残暴不仁,遭天地厌弃、排斥,正是对蒙元出手、用兵之时。”
齐王眼前一亮:“懂了!顺上而上,顺势而为。”
邹衍点点头,飘然而去。
他因何而来,又为何帮助杜预?
邹衍凝望着天空的文渊阁,目光悠远,沉声道:“荀圣啊荀圣,你当真是铁了心,要不择手段成真圣?连少正卯的文骨遗骸都不惜炼化?”
“如蝇逐臭,香的臭的,都要拉到身体里?”
“天象,已然显示出潜伏的危机。”
空中,又响起了杜预沉声:“况今天下一心,气愤风云,四海旗聚,誓清妖孽。东起杨州,西连巴蜀,兵甲成群,行伍相接,鼓声动而南风起,剑气冲而北斗平。万众悲歌,气吞山河。以此敌虏,何愁不催!”
伴随着他杜预悲凉而慷慨的声音,快速传遍了天下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民众耳中。
天象异变。
数亿计的圣元十国百姓,人人眼含热泪,慷慨悲歌,同仇敌忾,天下一心!
“杀,杀!”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蒙元蛮夷,欺我太甚,亡国灭种,我等不得不战!”
“当今之计,唯战而已。”
每个民众、百姓都被杜预【讨蒙元檄】中描述的蒙元罪行彻底激怒,数亿兆计的民众出离愤怒,怒发冲冠,气愤风云,气冲霄汉,无数人的信念汇聚在一起,甚至改变了天象,形成了一副浩瀚壮阔、波澜起伏的画面。
这就是【天下一心】。
这就是【众志成城】。
这就是【民心所向】。
“杀鞑子!”
“跟蒙元人拼了!”
“我们宁可战死,绝不坐以待毙。”
“跟随杜解元,赶到洛阳,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赚一个!”
无数民众挥舞旗帜,如同聚沙成塔、百川入海,聚水成海,四海汇聚成旗帜的海洋,发誓要清除妖孽、驱除鞑虏。
若站在高空俯瞰而去,整个圣元大陆东起杨州,西连巴蜀,到处都是愤怒的民众百姓、官府军队,从四面八方不同方向,向洛阳汇聚而去。当真是兵甲成群,行伍相接。
“咚咚!”
悲壮苍凉的鼓声,在各大城池、各路军队旁轰然响起。鼓声,是进兵的命令。伴随着战鼓声的,是平地席卷、横扫万里的南风。
南风,尽锐呼啸,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膜。
接着,是杜预的低吼:“剑气冲而北斗平。”
杜预拔剑而出,气冲牛斗,剑气万丈,连北斗的光芒都为之黯淡、消失,仿佛被杜预剑气硬生生湮灭。
蒙元帝国,黄金大帐,本就萎靡不振的国运金龙,更是空中哀鸣一声,仿佛被一道高达万丈、无形剑气,狠狠斩中,空中喷洒出大股大股金血,再无法维持身形,摇摇晃晃,坠落而下。
蒙元国运,金龙坠地!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