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殿内, 盏盏魂灯漂浮在偌大的内室中,那悬浮于最高上的则是凌剑宗最为举足轻重的人物,如峰主,长老, 接着往下便是能立峰收徒的重要弟子, 修为皆在元婴之上。
这些魂灯本该燃得最稳当, 然而射屏山大战, 却齐齐成了江海浮萍,前一刻还灯火如豆,下一刻变化为了一缕青烟,灯灭人消。
不管是凡间,还是这修真界,生命总是如此脆弱。
奎长老望着这一盏盏熄灭的灯,眼前便是那些弟子们的音容笑貌, 他?活得实在太久了, 不管他们在凌剑宗是什么地位, 终究在他面前都可称为一声弟子。
然而只有一盏魂灯的熄灭,令他怔然——莫都峰主。
忽然门口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伴随着执事殿内的执事劝阻声音。
“奎长老!”骆清清甚至来不及收起无痕, 急匆匆地跑进来,神?色焦虑而着急,“仙羽峰主叛变, 与玉阙仙尊勾结杀了莫都峰主,如今护山大阵已经关了,魔修很快就要杀进凌剑宗!奎长老,请即刻安排弟子离开宗门避难!”
寂寥无声的内殿,只有魂灯不生不息燃烧。
两旁的执事皆瞪大眼睛张着嘴巴, 难以置信。半晌,他?们才找回声音道:“不会吧,莫都峰主他可是尊者……”
然而一回头,见到那盏熄灭的魂灯,又齐齐像被掐住了喉咙,吐不出字来。
“奎长老,不好了,不知为何护山大阵关了!御敌杀阵也关了!”几名看守阵法的弟子仓皇地跑进来,“可我们找不到莫都尊者!”
“是宗主令……”奎长老喃喃道。
骆清清道:“如今宗门内强者空虚,能坐镇的只有您,二师兄和?小师弟正拖着仙羽峰主,还请您尽快安排将弟子们转移,否则就来不及了!”
话毕,魂灯之中,属于最底层的低阶小弟子的也开始摇摇欲坠。这些可都是留在宗门,修为甚至不到金丹的弟子,平日里也不过是做些巡山的任务!
“快,快去敲响临危钟!”奎长老说完,两旁执事便快速离去,“让所有?的弟子撤退到这里。”
此刻,这个殿内也只剩下了骆清清和?他?,奎长老忽然叹道:“都是冲
着晓乐来的吧?”
骆清清一愣,支吾了两声:“您怎么会这么猜?”
“唉……受寒岳所托,常年看着逸之的魂灯,生怕一不小心就熄了,如今,你看……”
骆清清顺着奎长老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沈逸之那盏魂灯的光芒比周围的灯更加耀眼,生命力之蓬勃,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而这一切便是从他?将晓乐的魂灯放在了旁边开始。
明明整个殿内的魂灯数不胜数,可就这两盏格外的明亮。
“老朽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遂翻阅了所有?典籍,终有?一点猜测。”
此刻的奎长老已经不再?着急,反而抬了抬手,沈逸之和?晓乐的那两盏魂灯便飘到了他?的手边。
“可惜不管晓乐是什么,就这一点便是常人所言的怀璧其罪,总会惹来目光,特别是那些看不透生死,放不下的执念,却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者。”
只见他?手指轻轻一点,两盏魂灯的灯芯之火便脱离了灯台,然后化成了一道白絮烟雾,飞走了。
“奎长老……您……”
“逃了,就干脆逃远一点,凌剑宗的弟子,与他们只是束缚,不做也罢。”奎长老笑呵呵地看着骆清清,戏谑了一句,“要不要,老朽将你的魂灯也抹了?”
骆清清闻言,脸上露出了纠结和?迷茫,最终小声道:“我总是妄墟崖弟子,得等着他?们回来。”
“哈哈……好,儿不嫌母丑,再?如何,这里也是你的家。”奎长老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外走去。
此刻的妄墟崖上,一把把灵剑在黑夜中闪烁着五光十色,仙衣飘飘的仙羽峰弟子踩在其上,若是配上缈缈仙音,当真如同?仙女下凡,可惜此刻却是杀机重重,背后狰狞着张牙舞爪的恶意。
落羽尊者站于最前,扬起手中的宗主令,沉声道:“莫都峰主身死,凌剑宗由我暂管,沈逸之,还不快撤阵收剑,接受查问!”
苍茫星空下方,只有这一对师兄弟,一个年少懵懂,一个轮椅病弱,面对这来势汹汹,明明看起来孤弱无助,可这声响却是毫无惧意。
“你配吗?”清亮的嗓音从下方的少年口中而出,响彻整个天空,“贼喊捉贼,不是你偷袭
他?夺了宗主令,还关了护山大阵?”
仙羽峰主冷冷道:“胡言乱语!”
晓乐嗤笑一声,抬起三根手指对着天:“我若是胡言乱语,天道即可降下惩罚,让我不得好死,魂飞魄散!你敢吗?”
落羽尊者顿时眯起眼睛,杀意尽显:“以下犯上,罪无可恕!”
“哈,你不敢,你不敢!你别有居心,莫都峰主就是你杀的!堂堂凌剑宗一峰之主勾结魔道,里应外合,要灭了自己的宗门,如今还要诬陷别人!”
晓乐大笑起来,“什么尊者,落羽就是个杀人犯,是个叛徒!落羽就是个杀人犯,是个叛徒!千古罪人……”
他?一口一个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