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身子感觉如何?”胤禛放无意识的放缓了语气,虽然听在旁人耳中还是那般居高临下的严肃。
“回爷的话,妾刚醒,这会儿倒没了之前的眩晕感。”林瑶轻声答道。
听她声音里的中气不足,胤禛下意识的皱了眉。等视线落到不远处的饭几上时,眉峰不免皱的更紧了,“怎么就用这些东西?”
饭几上只有三碟小菜和一海碗米粥。两碟都是青菜豆腐之类的素菜,其中一碟荤菜,瞧着应该是酱肘子,但此时早已冷却,上面浸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油脂。
“你既有了身子,就该知道好生保养自身……”胤禛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斥责的意味,接着还要说什么,就见一旁的林瑶满脸惊讶的抬头,不顾规矩的直视着他,“爷说什么?您说我有身子了?”
许是太过震惊,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爷是说我……我腹中怀了您的子嗣?”
胤禛有些不悦,到这时候了小李氏这么一副样子是做什么?他沉着脸色斥道:“李郎中下午诊的脉,你别告诉爷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一听胤禛有指责她做戏的意思,林瑶立即不顾他面上难看的神色,叫屈道。
“不信您问问青枝,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林瑶定了定神,声音尽量显得柔弱了些。
当她指向一旁的青枝,只见青枝满脸慌张,身子微颤,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上。她后面的青芽也紧跟着跪倒。
此时胤禛也察觉了其中的异常,目光锐利的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婢女,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瑶看了一眼瑟缩着身子的青枝和青芽,神色委屈,眼角含泪道:“爷明鉴,妾晕了大半天,才刚刚醒来。确实没人向妾禀报有孕一事。妾只以为真如青枝所言,妾身子柔弱,不耐寒才会晕倒。”
听了林瑶所言,胤禛顿时脸色黑沉如墨,寒声下令:“苏培盛,将这两个奴才拉下去审问。”
此时,青芽早已被吓得身子抖如糠筛,青枝却是力持镇定的自辩道:“爷饶命,奴婢没告诉格格身孕之事也是为了格格好。我们格格自来心思重,若骤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思虑多了怕是对胎儿不好。故奴婢才......”
“听你这么说,我反倒要感激你的欺瞒了?”林瑶不由被气笑了,“便是我平日真的心思重,可有身孕一事乃是后宅女子盼都盼不来的好事,我为何会思虑太过?”
青枝一时答不上来,只苦苦求情道:“格格,奴婢素来对您忠心不二,这次也是一时想差了,看在奴婢尽心侍候您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您就饶了奴婢吧?”
“尽心侍候?”林瑶面上露出一丝讥讽,“你明知我已有身孕,还不断劝说我用那碗红枣薏米粥,是何用意?”
青枝露出一丝不解,林瑶面上讥色更重,她后怕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厉声道:“薏米是落胎之物,此乃人尽皆知。你若没有居心不良,怎会不断劝说我用那碗薏米粥?”
她说罢,好似已心灰意冷到极点,再也不看青枝一眼,任凭苏培盛拉了她们下去。
耳边不断传来两个婢女求饶的声音,直到苏培盛让人堵了两人的嘴,屋里才安静下来。
林瑶忖了一眼神色不明的胤禛,含泪请罪道:“爷恕罪,都是妾识人不清,险些害了腹中的孩儿。”
胤禛见她神色悲戚,想到被贴身的婢女背叛她也不好受,便缓了神色,扶她起身,“罢了,明日让苏培盛给你重新挑两个丫头。”
见胤禛不怪罪,林瑶神情变得高兴起来。嘴角缓缓爬上一丝笑,如春日晨露中梨花初绽,清新美好。
不过胤禛还未来得及欣赏,这丝美好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瑶的表情重新变得忧虑起来,在胤禛的注视下,面上带着一缕薄红道:“虽说李郎中诊出妾有了身孕,只是妾这个月的月信已至,妾怕.....”记忆里,正是因为原身这个月的月信不断,才会没有发现自己怀孕了,才会在怀孕前期疏于保养,以致后来轻易落胎。
胤禛不是大夫,自然对她这种情况不知究理,只柔声安抚道:“别怕,明日让李太医为你诊脉,定然无碍的。”
林瑶不清楚李太医是哪位,但还是满脸信任的点点头。
正这时,苏培盛在门外禀道:“爷,李格格院里的红香求见。”
李氏?林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在原身的记忆里,李氏是现在后院最得宠的女人,连福晋都无法掠其锋芒。甚至不止现在,在未来直至原身逝去李氏都是胤禛的心尖宠。她不仅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甚至连后宅女子最难奢求的子嗣,也是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原身不懂,但林瑶清楚,李氏就是这个世界自带光环的女主角,原身乃至这整个后宅的女子都是她成功路上的踏脚石。只不过原身格外悲惨些,连个配角也没混上,直接就一炮灰。
去别人院里截胡胤禛,这种坏规矩的事府中除了李氏,没人敢这么做。偏胤禛对别人都苛刻,对李氏却有千般万般的纵容。
李氏进府的时间比福晋还早,自进府就没受过半点委屈。府里总共三个孩子,有两个就是李氏生的。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