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院里,烟儿认定云儿偷懒。想着自己管不了苏木和白术,还收拾不了一个云儿?再加上织巧在一旁煽风点火,烟儿越发恼恨云儿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便惩罚她一个人将满院的积雪清扫干净。清辉院里的其他人虽然同情云儿,但烟儿一向厉害,因此众人都不敢为云儿说话。
林瑶回去时,院子里大片的白雪已经被清扫了大半,堆在冬青树下混杂着黑色的腐土,一片腌臜。
“这是怎么回事?格格不是吩咐了院里的积雪不许清扫吗?”服侍林瑶在屋里歇下,苏木出来屋外皱眉问院里众人。
烟儿端着茶盏从茶房出来,也不理会苏木,只自顾自道:“格格心善,体恤下人,不过却让有些人以为能够偷懒。咱们清辉院可从来都不养闲人,既然有人敢偷懒,就得受到惩罚。”
苏木听着她的话有些不明所以,烟儿却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说罢甩头就进了屋子。还是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才知道早上发生了何事。
苏木深深看了眼后院的方向,才发话:“行了,这院里的雪既然已经糟蹋成这个模样了,就赶快清扫干净,免得格格看见了不高兴。云儿偷懒,自有别的惩罚。”
屋里林瑶换上家常的软缎棉袍,又取了头上几样沉重的头饰,才去东次间的炕上歇下。端起温热的蜜茶喝了一口,她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烟儿候在一边,张嘴想说一说早上的事,却被林瑶的吩咐打断了,“一会儿主子爷和福晋的赏赐就分下来了,你去准备一下。”
烟儿悻悻的退下,苏木进来见屋里只林瑶一人,便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林瑶面无异色的点头。
“格格,可要这会儿就摆饭?”白术过来请示道。
林瑶早就饿了,闻言点点头,然后起身去了饭厅。
吃了午饭,林瑶便躺在炕上小憩。过了没多会儿屋外就传来闹哄哄的声音,烟儿兴冲冲的进来禀道:“格格,福晋打发春容给咱们院里送赏来了。”
如此,林瑶不得不起身应付一番。好容易打发了人走,她才懒懒的倚在引枕上,问一旁清点赏赐的苏木:“福晋都赏了什么?”
苏木放下手里红色的锦盒,喜气盈盈地回道:“两只镶珍珠簪子,四匹缎子,一张狐皮,一张银鼠皮,都是能做成衣裳的。再有香囊、锦帕若干。除了这些还有几盒子香料,吃食上有御贡的茶叶、点心、蜜饯。哦,对了,南边贡上的蜜桔这回格格一人就得了半篓子呢。听说别人那里也就每人分了两盘意思意思。”
“你将两张皮子拿过来我瞧瞧。”饶是林瑶这半年见识了些好东西,但听见狐狸皮子还是忍不住好奇。前世有野生动物保护法,大家穿的皮草都是人造的。
苏木先捧过来一张银鼠皮,品质看起来比她今早穿的那件斗篷更好,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再看另一张狐皮,这是一张白狐皮,毛色鲜亮细柔,皮子轻软,无论是颜色还是品质都比一旁的银鼠皮更上一个层次。
林瑶眼里透着喜爱,当即安排了两张皮子的用处:“这张白狐皮给我做成斗篷,这张银鼠皮就做成褥子。”
苏木有些犹豫,“格格,这张银鼠皮子可比咱们府里自个儿采买的都好,做成褥子岂不是可惜了。”
林瑶瞥了她一眼,嗔道:“不过是张皮子,什么好东西,你也小气成这样?”
苏木听了不由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奴婢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惹得格格笑话了。”
林瑶一边看着苏木收拾东西,一边道:“既然福晋的赏已经分下来了,咱们院里的赏一会儿你和白术看着放一放。就按往年的例子再加厚一成。至于你和白术还有烟儿三个,每人再加二两银子,常嬷嬷那边比照着你们的,再添一个金戒子也就是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苏木笑吟吟的福身。
果然,她出去没一会儿,林瑶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喜庆的笑闹声。这种浓浓的高兴,也让她不禁会心一笑,对新年生出了期待。
苏木、白术、烟儿三人进来给林瑶磕头谢赏,起身后苏木说道:“格格,常嬷嬷得了赏赐,想来给您磕个头。”
常嬷嬷架子大,林瑶并不爱她在自己跟前晃悠,因此只指派了差事并不让她在屋里伺候。
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林瑶心情好,便许了她进来。
其实,若是在福晋身边,常嬷嬷逢年过节得的赏赐哪一回不比今儿多,林瑶给的她还真没放在眼里。之所以主动提出谢恩,不过是为了规矩,而且她是奉福晋之令来伺候林瑶的胎,可惜林瑶对她冷淡的很,平日里倒也用她,但就是不倚重,让人摸不透她心里的意思。
苏木几个知道常嬷嬷的规矩大,在她进来之前还特地收拾了一番,但还是被挑出了毛病。
“格格,奴婢看您惯常睡在次间大炕上,这恐怕于礼不合。”
林瑶面无异色的道:“概因我刚遇喜时在这里歇息惯了,冒冒然挪到内室倒还不习惯。”她说罢,见常嬷嬷还欲再说什么,便又加了句:“此事爷也是知道的。”
如此,常嬷嬷果然再没说什么。
林瑶也是看出来了,这位常嬷嬷伺候人是有经验,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