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跑,发现他们踪迹的雀鸟越多。
前前后后,尽数是要他们命的禽鸟,尖锐的、凶猛的、一簇簇一阵阵攻击,耳边尽是它们翅膀拍打的巨响和穿行时呼啸的风声。
兰姑的双臂攀得更紧,任由姜遗光不断跑,有时躲避不及被啄了两口也忍着没出声,怕他会分心。
那头,巨象总算跑到了城门口,它浑身上下都被啄出细碎伤口,淋漓淋漓滴着血,仍在它背上的景麟同样满身狼狈,却松了口气。
总算到了。
旋即,他听到了巨象愤怒的低吼。
象的咆哮声是什么样的?景麟没有听过,但这回他见识到了,发狂的象仰天发出巨大的几乎能把他耳朵震聋的声音。景麟完全没能反应过来,耳朵胀痛得厉害。而后,他被象鼻高高地托起,往城门里一丢——
城门其实已经打开了一些,可象却没进去,反而迁怒到了景麟身上。
景麟只觉得浑身一轻,在半空中手忙脚乱要稳住身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飞快落下去。
他看见象鼻下的笼子,栏杆打开个大洞,本该在笼子里的小狼却不见了踪影。
姜遗光不见了?他会去哪儿?
象城主要带他们进城,绝不会故意把姜遗光扔下,所以,只可能是姜遗光自己偷偷溜走的。景麟记起自己先前叫了一声兰姑,所以……他是回去救兰姑了吗?
景麟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紧接着,他便重重摔落在地,昏了过去。
发狂的巨象不顾自己满身伤,掉转头,向森林狂奔,脚步声沉闷如鼓,滚滚爆发,一头扎进了茂密丛林。
它彻底发了狂,先前面对扑上来的猎鹰、雀群还记得躲闪一二,这回却什么也顾不上了,看见了就甩着鼻子一鞭抽下,抽晕了在地面径直踩过去。没有任何一只鸟能在象足下存活。
它很快就找到了姜遗光。
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背着那个换了猫皮的人类从远处向它跑来。
他们还活着。
巨象迈着轰隆隆步伐向小狼奔去,长鼻一卷,把两人都卷进鼻子中团起来,转身再向外跑去。
姜遗光能听到巨象愤怒粗重的鼻息声,想必自己等会儿不会好过。
但这一回,他们总算离开了森林,来到城门下。
城门大开。
那些飞禽不敢再进来,方才巨象愤怒下奔跑得极快,又不管不顾看见鸟雀就撞,撞晕了就踩死。它们也不想送死,才让它逃到了第一城。
象伸长鼻子,把姜遗光和兰姑甩落在地。
“再乱跑,我就弄死你。”巨象阴狠道。
城中地面宽阔,大片大片草地,草地中,不少人在田间耕耘,那些人看见象冲进来,没有半点反应,自顾自浇水、耕田。
反而是后来被甩出来的小狼让一众人侧目。
“怎么会有兽?”
“兽不得入第一城,它怎能进来?”
“赶出去!赶出去!”
那些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远远地聚过来。很快,管着外城的牛来了,它生的和象一般高大,拦在象身前骂道:“怎么什么都带进来?你能进,这两个不可以!”
巨象辩解:“不是故意带进来,这个,她不是猫,是人,人穿了猫皮,我带来给王瞧瞧。”
“这个。”它的象鼻指指姜遗光,“这是我带来的会赌的狼,他百赌百赢,也送给王。”
牛明显不信:“怎么可能?它会赌?你别骗我。”
巨象看它好说话,松口气:“它确实会赌,我怎么敢骗你,我也不敢骗王啊。”
它又用自认为轻声但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不是马上就要和羽虫国对赌了吗?也没说一定要人宠吧?狼宠也行。”
……
一牛一象在城门口打机锋,姜遗光团起四肢,趴在原地。
他刚才在树林里草丛中见到了很多很多虫。
一共五国,毛虫、羽虫、鳞虫、倮虫、甲虫。
死劫关键会和其他三国有关系吗?其他几国又会染上赌瘾吗?
姜遗光身上被鸟啄出了不少血口子,趴着趴着,他扭过头,像一匹真正的狼一样,抬起后腿挠挠后颈,又伸舌头去舔身上的伤口。
兰姑看着他,心里有些担忧,抓着他的爪子小声道:“善多,你是人,不是狼,你不该这样的。”
姜遗光扭头看她:“不该怎样?”
兰姑觉得自己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道:“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你别学着那些毛虫的习性。”
姜遗光沉默一会儿,道:“人和兽,也没什么分别。”
说罢,他继续动作,伤口舔舐后感觉好了些,不再疼,又抖了抖毛,站起来。
象城主和牛也商量出了结果,长鼻子一卷,再度把二人卷到鼻中,带着往王的宫殿去。
听说羽虫国的信使已经来了,这回到的数量还不少,一些在宫殿里住下,但更多都在城外的森林里住着。可王却一直没有露面,而是让它最信任的一只兔子处理事务。
象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妙,问:“羽虫国来的信使是谁?都在城外森林里?”
牛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