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暮的动作毫不拖沓,只是一瞬便迎面格挡,身在空中,眼中迸发出狠戾的杀气,亮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反手就向那警卫的咽喉抹去。
这是一套连贯动作。
一切发生的太快。
警卫瞳孔骤缩,在他的视线中一柄细长的银色刀刃一闪而过。死亡似乎已经在眼前,下一刻,那柄刀便立在他的眼睛上,他被压在桥边,半边身体已然悬空。
“秦齐在不在红楼?”男人声音森冷。
秦齐,所有人都唤他三爷。
秦朝暮曾经唤过他三叔。
“……在!”警卫员咬牙回答。
“还有谁?”
“还有三太太。”
秦朝暮听到三太太几个字,黑眸里倒影的涟漪破碎开来,又渐渐聚拢,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这样正好。”
下一刻。
刀柄用力,手里的警卫员便昏死过去。
他将三人拖到旁边的观景亭后才走了出来,做完这一切,脸上看不到半分情绪,迎着夜风消失在漆黑中。
夜色正浓,宴会厅的喧嚣依旧,热闹非凡,而此刻的水上楼阁却如陷入了巨大的黑洞里。
到了此刻,秦朝暮已经感到饥肠辘辘,那是蛰伏许久之后,闻到了猎物味儿的感觉。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秦齐没太注意,只以为是警卫长的汇报,他说了一声进,便听到了关门声。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鱼缸前欣赏着,里面有一条半米长的鱼,全身金色,牙齿锋利,身形一晃便咬住了投喂的小鱼,顿时鲜血迸裂。
秦齐贴近鱼缸,欣赏那只鱼进食,感觉着嘴里的食物痛苦而绝望的神色。
秦齐笑了一下。
鱼缸的玻璃隐隐倒映出一个身影。
那个人几乎是突然出现的,黑色的口罩淹没了半张脸,冰冷的目光倒映在水草和漂亮的石头间,像是一个骤然出现的幽灵。
秦齐年轻的时候是当过兵的,忽生警觉,但相对于刺杀者显然慢了许多。只见一道寒光划过,便被人抵住了咽喉。
“你……”秦齐被按住肩膀坐到了椅子上。
年轻的男人走到了他身后,锋利的的刀口轻轻翻转,似不经意的就划出了一条血痕。
秦齐立刻顿住,视线放在刀口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杀人偿命,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
秦朝暮忽的笑的,所以他当时为什么会被这种蠢货设计,连他是谁都分辨不出来。
“我的玉呢?”他的嗓音很轻,甚至比那锯齿鱼进食的声音更轻一些。
这一刻,秦齐突然觉得全身冰冷。
“秦、秦朝暮。”
“是我。”
“你胆敢……”
“胆敢什么?”刀口轻划,很轻,却闻到了血腥味。
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秦齐脖颈后退,视线落在那银光之上,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底觉得异常愤怒。
被家族摒弃的棋子,胆敢要挟他。只要有一个很短的间隙,他就可以按动桌下的报警器,届时他定会杀了他,彻底将他抛下地狱。
可眼下……
“你,有什么需求,我们可以谈。”秦齐想要谈判和时间。
毕竟他手握巨大的财富,没有买不下来的东西,包括自己的性命。
他暗暗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一个寻找母亲的蠢货,而他的母亲正是自己的女人。
对啊,一切都会化危为安。
“我的玉,或者你的命。”身后的嗓音很冷,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下一刻,秦齐青筋暴涨,嘴就被捂住了。
“噗”的一声,那是刀入皮肉的声音,年轻的男人将穿入掌心的匕首又按下三分。
“我的玉,或你的命。”那声音依旧平淡不波。
秦齐露出狰狞痛苦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被钉在书桌上。
“在、在你母亲那。”
似乎认清了眼前的疯子,秦齐冷汗直流,声音打颤的补充道:“你知道……笙儿虽跟了我,可她对你父亲还有几分情分,这玉她还不肯给我,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齐哥,你在里面吗?”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三太太,我们正来找您和三爷呢,二爷过来请了,说是起风了,眼看着要下雨,宴会厅那边得过去协助张罗。”警卫长的声音。
“晓得了。”三太太回答。
秦朝暮忽的一笑,捂住秦齐的嘴将那匕首拔了出来。
一声闷哼声抑制不住的溢了出来。
“让她一人进来。”秦朝暮压低声音,匕首抵住秦齐的脖子。
秦齐冒着冷汗朝门口喊道:“我在……笙儿你进来。”
陆笙和警卫长点了下头便走了进来,关上了门,缓缓走进内室。
脸上的笑意便凝固了。
桌子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正往下落,砸在地板上溅出一点支零破碎的红色。
陆笙脚下一软,靠着书架才稳住身形。
“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