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暮看着她挂着雨水的睫毛,错开眼,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顾初恶狠狠的道:“我缺个对不起么!”
【谢谢?我缺个谢谢么!】
同样的意思,却是不同的音调情绪。
明明上次她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是柔和笑着的,秦朝暮却觉得此刻的凶巴巴的人更为……
亲近。
可能这个词并不合适,但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着的。
便抬眸看了她一眼,睫毛一颤,立刻移开了视线。
顾初愣住了。
莫不是个抖!这含苞待放的一眼是什么意思?
顾初最讨厌探知不了的情绪,拽着他的领口狠狠地扯过来。
“秦朝暮,背着我搞事情是会被惩罚的,你几斤几两就敢往里闯,干不掉他还惹一身骚,我若不接你,你是不是准备泡烂在水下!”
秦朝暮的呼吸都克制了,离的太近,他能感受那股清凉的香气和温润的气息。
他僵了僵,嗯了一声,稍稍拉开一点距离。
还嗯!
顾初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看着我!”
就这么一扯,秦朝暮的两颗扣子就崩开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掐住了下颚。
“关禁闭室都满足不了你,你的行为可以被扔到悍沙训练营!还是说,要把你吊起来打,帮你回忆你这条命的价值!”
那力道很粗鲁,却不是秦朝暮挣脱不开的,偏偏被定在原地动不了。
“说话!”顾初怒目圆瞪。
“都、都可以。”
秦朝暮
捏着他下颚的手,以及喷下来的气息都似乎在麻痹他的神经末梢。
银龙终是忍不住了,看着后视镜里顾初的那点后脑勺,这是要多霸道才能把人抵到角落去。
“行了,他身上还有伤。”
“伤个屁,他又不怕死。”顾初更加恼怒了,狠狠一拽。
“撕拉——”一声。
秦朝暮呆愣了一瞬,下一刻神色就变得十分慌乱,抖着睫毛挣扎起来。
被一个强行要圈养你的人撕烂衣服是什么感觉?秦朝暮只觉得整个胸膛的皮肤都在紧张,连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想找个洞钻进去。
“脱、脱了算了,已经扒不上去了。”
顾初磕磕绊绊的开口。
磕绊的缘由是秦朝暮死死拽着那几片衣料不松手,掉下去又捂回来。
她看向光着上半身银龙,他坦坦荡荡的开车,嘴里还嚼着口香。
再看向秦朝暮。
寂静的夜里,偶尔路灯略过,能看清他陷在阴影中的半边轮廓,他微低着头,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隐忍着什么。
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刚刚,他才用刀抹过一个人的脖子。
拿着匕首在大雨中拼杀,刀口入肉,嗜血残忍。
还硬着心肠威胁那个女人要回他的玉,把那个房间弄的血污满地。
此刻却只被一只手捏住了下颚,那些蒸腾的杀气和残暴就都软了下去。
就像一个还没下战场的战士,嗜血和杀气还没褪去,就被轻易被剥了铠甲卸了武器,摆弄成观赏的姿态。
秦朝暮感到屈辱。
顾初又看不懂他的情绪了,总是这么复杂。
便往后挪了挪,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银龙看着顾初的幼稚举动,轻笑一声,尤其是挪屁股时候的那点神态,就像……
嗯,就像犯了错,临阵脱逃。
多稀罕啊。
到山城别墅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顾初推开车门,急不可耐的走了。
秦朝暮回到了房间,裸着上身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才取了衣服去了洗浴室。
几秒后又走了出来,视线在地上四处查找,把每一处角落都检查后匆匆套了一件衬衫跑了出去。
他跑回车库,正见那辆车刚刚停稳,一个保镖下了车。
“等等。”
保镖见是他,笑着问:“东西落车里了?”
“嗯。”
秦朝暮打开后座仔细查找,甚至把每一个角垫都翻了起来,十分钟后,似终于确认了什么。
那保镖便问道:“丢了什么,我让兄弟们也一起帮忙找。”
“一块玉,正方形的。”秦朝暮立刻比了一下大小。
保镖递了一个创口贴过去,示意他脸上的伤口,“再养不好就真破相了。”
一行人沿路找了许久,终是没找到。
夜半高照,秦朝暮站在夜色中久久未动,身体被冷风吹的凉透。
次日一早。
顾初打着哈切从楼上下来,李婶便迎上去急道:“大小姐,老太太早上打电话来了,问您的手钏串好没有,串好了就去给公皙大师谢礼。”
顾初拖着拖鞋懒洋洋的道:“没呢,你帮我串不行吗?反正老太太又不知道。”
“不行啊大小姐,那是老太太求来的,佛家开过光的,每一个颗珠子都亲自串才有诚意。”
顾初无语。
上辈子也串过,怎么没见保佑她呢。
“我的24小时男保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