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双眼依看着自己,无惧又坦然,亦带了点无所谓的傲慢之色。
似乎笃定了他不敢。
心口像被细细密密的针划开波纹,有疼又痒。都知道是饮鸩止渴,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妥协于她,所以没打算放开她。
唇瓣轻碰,阳光倾斜。
那张漂亮的脸上维持的假象终于破碎,她别开了脸,连呼吸和眼底的厌恶都来不及掩藏。
后退一步却被他锁住退路。
臻远晁低低的笑,眼里冷然又骇人,下一刻又敛了进去。
“你也怕啊。”他说。
顾初的手抵在他胸膛,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大哥,入戏太深对你不好。”
“是吗?”臻远晁低低森然冷笑,捏着她的下巴,又亲了一下那点红唇,像羽毛一样碰触。
他不屑强迫女人,这是他的骄傲。
他将她圈在怀里,暗哑的嗓子在她耳边亲身警告,“收敛一点,不然,用点强迫手段我也是会的,不然到时候就会像现在一样,没有退路。”
“还有,我不喜欢那个保镖。”他又说。
说罢,松开她,整了整西装,视线瞥了一眼病房,离开。
顾初看着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怔了几秒。
等顾初收回视线,才发现臻珍不知什么时候等在休息室门口了。
“穿好了?”顾初问。
“没、没。他说不舒服……”臻珍羞红了脸。
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两个人抱在一起,耳朵根红到现在。
不舒服?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等送走臻珍后,顾初才回到病房,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医生正在挂点滴,见她进来便说道:“病人在发烧,家属尽量不要离开。”
等医生走后,顾初坐到床边。
男人趴在床上,半张脸陷在枕头里,长长的睫毛偶尔抖一下,就是不睁眼。
顾初知道秦朝暮在装,可她此刻心里有些莫名倦怠,应付那个人好似费劲了所有的力气。
她将头搁在他颈窝处,看着他漂亮又蠢乖的摸样,像猫儿一样小声道:“秦朝暮,你刚刚不好好的吗?”
男人睁开眼,因为发烧那双眼睛显得波光滟潋,声音也有些病哑,“你也知道是刚刚……”
刚刚……
刚刚不就是凶了他一下吗?
顾初想笑。
这一刻心情回复了平和安静。
她配合的哄他,“那我又不是故意凶你的。”
“那昨天晚上呢?”睫毛颤了颤。
顾初:……
“你凶了我一路。”那双潮湿带着血丝的眼睛望着她,声音透着委屈:“做错事了你可以凶我,那我做错事情了么?就算你当我是喽啰,喽啰就没有人权吗?”
这……
这怎么又扯到人权了?
还有那个喽啰的稀巴烂故事!他怎么记性那么好……
顾初忍不住笑出了声,漂亮的琉璃眼里水光潋滟。
秦朝暮抿了下唇,黑眸里的潮湿似乎更重了,见她嘲笑,竟然把脑袋翻了个面,给了个后脑勺。
顾初愣了愣。
有这样的喽啰吗?
谁家有啊!
顾初看着床上板着大男人,将头又搁到他颈窝里,温温软软的哄道:“秦朝暮,你凶你是我的不对,我给你道歉行吧。”
“行……吧?”秦朝暮阴阳怪气的重复她的话。
顾初一怔,蹬鼻子上脸是怎么回事。还当她上一次是喝过酒好糊弄的。
她想拧耳朵。
却又想到了什么低低开口:“秦朝暮,你把脸转过来。”
“干什么。”男人闷闷开口。
“给我亲一下。”
秦朝暮怔了怔,上次欺负她还不知道怎么圆回来,她……就这么算了吗?
她……不在意的吗?
心头像败落的苦杏仁,酸涩隐痛。
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落,却听那人毫不避讳的说:“我要像上次你亲我那样亲你。”
顾初觉得,嘴角的触感怎么都消不掉了,是不是要用秦朝暮洗洗。
秦朝暮:……
男人漆黑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睫毛动了动,“你确定?”
“是的。”
“为什么?”男人喉结滚动。
“因为我刚刚被亲了。”她毫不避讳的说。
秦朝暮神色微怔,缓缓坐起来,眸底泛起一丝暗藏的汹涌,又迅速藏匿在清澈之下,声音始终平而缓,“他强迫你么?”
顾初无所谓的耸肩,“有得有失,算不得强迫。下次我带着银龙。”
“亲哪里了?”他问。
顾初指了指嘴角,“这里。”
男人目光深沉而淡淡的看着她的脸,眸底好似划过很多内容,却又无法捕捉和琢磨,让人看不真切。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唇角,手指覆着薄薄的茧,嗓音像秋日的溪水,“被人欺负了就用我来洗,嗯?”
那点尾音复杂讳莫。
顾初有些怔,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此刻还发着烧,眸底潮红,嗓音亦是沙哑的。
是她辨别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