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缓缓敛起眉目:“你是说,臻远晁在被东里乘风当枪使?”
“是这样。”东篱薇利索道:“若是他继续把顾家往风口浪尖上推,顾家会包揽所有的荣誉,长久而下,绝对不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短暂的沉默后,东篱薇又道:“这么隐晦的手段去动顾家,到底是东里乘风一个人的作为,还是代表了东里家族,顾初,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顾初凝眸,她走到阳台上,一只手落在栏杆,漂亮的眼眸眺望远处的园廊庭,任由萧瑟的寒风扬起她的长发。
静默了许久,缓缓开口,“大秦氏因内部不和,秦二爷为了尽快拿到家主权,急功近利的和臻远晁达成了某方面的共识,将顾家高高举起,以我为诱饵。”
“而东里乘风从一开始就动了心思,他借着我频频的冒头的风向,添砖加瓦,顺势一波巨浪将顾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臻远晁想嫁祸给大秦氏,挂着贞节牌坊从中谋利,却不知东里乘风黄雀在后。”
微风拂过,顾初微眯眼,轻飘飘的推敲出最后的利害关系。
“若是
海上,是东里家族的统治区域,顾家动了谁的蛋糕,显而易见。
师出有名,吃下去就不会太硌牙。
顾初顿了顿,微凝的细眉渐渐散开,似拨云见日般缓缓吐出几个字:“好一招捧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位二叔的意思。”
东篱薇沉默了。
许久后,缓缓开腔,“顾家的动作还入不得东里家的眼,而是东里乘风打上了你的主意,只是刚刚好,东里家族顺便来一个杀鸡儆猴。”
“可能是这样。”顾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末了。
东篱薇提醒道:“三方合作案里,最大的不确定就是秦朝暮,是敌是友分辨不清,亦或者将计就计也不一定。”
“我刚刚也告诉你了,他全部的资金链全部被调用起来了,包括沈宏集团,西瓦。”
“他那种人本就不桎梏于豪门的条条框框,若以泼天之力砸下来,顾家亦或者是臻氏,都没有退路。”
顾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知道了”
东篱薇从未有过的冷厉,开口,“你不要用知道了三个字打发我,我现在人在东屿岛,形势我比你更清楚,朱雀军整顿暗中待命,白虎继承人还没有着落,你要给我明确的判断和指示。”
顾初闭了闭眼,内心翻涌的压抑和躁意几乎将她掀翻。
她要如何告诉东篱薇,上辈子没找到的白虎继承人,这辈子就不用找了。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秦朝暮参合进了西瓦家族,上一世那场叛乱里黄雀在后的西瓦家族。
顾初睁开眼,脸上不再有一丝动容,“监视他,若他有异动……关起来!”
指甲钻进手心里,嗓音沉而定,“调人来我身边,在财阀大会之前,禁止秦朝暮的接近。”
“好。”东篱薇应声。
从深秋到初冬,天空灰蒙蒙的,阴郁成块,
紧迫的形势逼迫,顾荀泽将所有的计划都提前部署。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丝毫没惊动臻远晁,这就意味着,局中局的博弈正式拉开帷幕。
“三方合作案一旦结束,东里家会以垄断罪名直接让我和顾氏脱离,顾氏群龙不可无首,这之前还差一个人代你坐镇顾氏。”
“臻远晁。”顾初看向顾荀泽,“这件事我有把握。”
至于秦朝暮,和西瓦家族掺合在一起,蝴蝶效应和连锁反应被他玩的神乎其神,多智近妖的男人如今像站在浓雾里,看的人胆战心惊。
局势只允许她选择强大而在明处的臻远晁。
很快,唐鑫汇集的法务部集合完毕,顾荀泽快速朝会议厅方向走去,突然又回头,眼神慎重而严肃,“顾初,生在那个位置,你没有心软的资格,即使错杀,也不能有一丝侥幸心理。”
显然,他指的是秦朝暮。
顾初的指尖蜷缩了一下,没有吭声。
……
时间飞逝。
就犹如预料般,随着
顾氏试图垄断海域的消息也传播开来,继而是各种笔墨讨伐,网络上的喷子和专家接踵而至。
顾氏的股票明显下滑,但暂时没有出现跳水,一个是因为顾氏的地基足够稳固,二是目前并没受到东里家族实质性的攻击。
但是捅人的不一定要拿刀子。
顾初这个明眸动人的美人突然就成了笔墨对象。就像从仙台掉落到了泥泞中,各种污言秽语虽然不至于太下流,但足够恶心人。
顾氏大楼下,一阵冷风吹来,顾初裹了裹身上的毛呢大衣,打了个激灵,这才稍微的清醒了点。
车灯远远的射了过来,顾初一抬头就看见一辆银色的兰博朝她驶来。
“请问是顾小姐吗?”
顾初脸上笑靥寡淡了下去,“我是。”
驾驶座上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国字脸,长相正派,这个人顾初认识,臻远晁的的人。
“臻总让我来接您,说务必让您来臻氏一趟。”
她蹙起秀眉,“我有约了。”
司机盯着她,有些犹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