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怔了一秒,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夹着一根烟,混沌的大脑立刻想到的是她不喜欢他在卧室里抽烟,坐起来后有些无错的按到了烟灰缸里。
他想问她不是走了么……却觉得喉咙干的发不了任何声音。
就这么望着。
“银龙睡着了。”顾初解释,“你呢,不是说吃了药是睡觉的吗?怎么还不睡?”
秦朝暮才僵硬的站起来,有些木讷的走到她面前,又像反应过来后躺到了床上。
顾初关上灯,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
稀稀疏疏的声音然后躺到他旁边,给他拉上被子,有些疲惫的开口,“秦朝暮,你别问好吗?”
漆黑中,男人喉结滚动,眼里的水光在这一刻深深的克制却又压抑不住的似的,他伸手将人抱到怀里,微微颤抖的睫毛已然潮湿。
他想问。
问她现在睡在他旁边是什么意思。
想问她究竟在做些什么,对东里乘风、对东里家族……
想问是不是一个多月后约定到期了,他就可以和她重新在一起了。
他的睫毛颤了颤,下一秒,他深色的瞳仁对上了她的暗流翻滚,夜里的视线很模糊,似察觉男人的不安和异常,她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唇。
“睡吧。”
……
夜晚安静,白色的纱帘无风自动,沉默的就像她此刻什么都不能承诺。
上一辈子是死了的。
这辈子,她也不能确保自己就不会死。
……
夜色浓重,天空渐渐从漆黑到更幽暗的颜色,连一最后一点月光也藏匿到黑暗中。
仿若黎明前的黑暗,除了寂静,更深处的是潜伏在黑暗中的隐隐错错。
顾初几乎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手机的白光陡然亮起,似有所感一样连响铃都没发出声音,就接通了。
“鬼手。”
“计划ok,”那头是熟悉而漫不经心的嗓音,“等东篱薇那边的烟雾弹足够了,我给你把人弄过去。”
顾初看向窗外,淡淡静静,听不出喜悦甚至任何情绪,“好。”
挂掉手机,这才感觉到腰间男人的胳膊,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或许她动一下他就会醒。
索性就不动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初柔软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黑暗中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
奔波了一天,她也的确是累了。
夜幕里的明月渐渐显现,不是太亮,但仍有淡淡的光辉,眼睛在稍微的适应了一下黑暗后,就能隐隐的看到屋内大致的轮廓。
秦朝暮低下头,注视着怀里的女人。
她的身体贴着他的,裸/露的手臂似乎还残留着夜晚冷风的凉意,他的手掌不由的覆盖了上去,另一绑着纱布的手抬了起来,手指抚摸着她的脸蛋。
【顾初,你究竟要做什么……】
【可你……分明还在防备我。】
直到她冰凉又柔弱无骨的手终于在他的手掌中慢慢的变得暖和了,他才低下头,在安静的黑暗中将薄唇印在她的眉心上。
这样似乎还是不够,他轻轻的将她的脸蛋侧过来,单手捧着她的脸,从眉心吻到她紧闭的双眼,然后是秀挺的鼻,香甜的唇,又蔓延了整个软腻的脸蛋,最后埋首在她肩膀的秀发里,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她不是他的,想做,想要,却不敢。
半梦半醒的时候,顾初听到了蜂鸣声,闭着眼睛划开手机。
“大哥……”浅倦而亲昵的声音。
漆黑静谧的夜里,秦朝暮刷的睁开眼睛。
“已经两点半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徐徐而温柔,没有催促反而是点到为止的提点。
“抱歉……”顾初睁开眼睛看了下时间,“我马上回来。”
“好。”
顾初小心的将腰间的手臂拿开,弯腰穿着鞋子又低低的开口,“怎么还没睡啊。”
“加班,在书房睡着了。”
臻远晁的声音温和而淡然,很自然很寻常的语调,“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等你了。”
就像是老夫老妻久了,所以是这样不温不火的调子,信任、亦或者是默契,连她在哪里都没问。
秦朝暮的眼里氤氲出一点薄薄的水雾,喉结滚动,他的身份真是像极了不能见光的宠物,还要忍受那人随时随地的离开,哪怕是半夜。
顾初的声音压的很低,在沙发上随便捡了件秦朝暮的外套穿上,“知道了,明天陪你吃早点。”
“……”
“行了,你不是要睡了吗?”
“……”
“嗯,知道了。”
顾初放下手机,视线落在闭着眼睛的男人脸上,夜里光线暗淡,但视线却能隐约看清男人熟睡的脸。
约莫是吃了药,他睡的很熟,连呼吸的频率都一点没变。
顾初走过去,弯下腰,低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这才亲手亲脚的离开房间。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房间彻底寂静下来。
那双浓稠水光的漆黑眸子才缓缓睁开,如果不是她刚刚接了臻远晁的电话,他甚至以为她和臻远晁只是利益和驱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