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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就只能怪杯中儿的神智开的太早了。
早在他们出生之前,就拥有了神智。在他们于懵懂间感受着整个世界对自己的“爱”之前,就已经被人间的欲望之血所浸没,懂得了贪婪、懂得了憎恨,懂得了自己的诞生是为了什么。
“‘杯中儿根本就不是生命的延续——只是生命的复制。任何人在见到自己的杯中儿时,都会本能的产生厌恶之情,因为这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婴儿、正是他们人生失败的证明……’
“‘人造之物,可懂人爱?真是笑话……从出生开始就未曾感受过爱,又如何去爱人?’”
安南复述着亨利八世的辞世之言。
他的眼中是怜悯与平静。
“他当然懂爱。会说出这番话来,就足以证明【人造之物,可懂人爱】……但正因如此,他才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一生而感到哀叹。
“从来就没有人期盼他些什么,王室本就是冷漠之地,对于他这么一个追求着‘爱’与‘需要’的人造人来说,他注定找不到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
“即使他作为一个王,做得再好……他那些最值得信赖的大臣、那些子嗣与亲戚,也只是在数着日子、表情平静的等着他按时死掉。”
当一个人的大限在出生前就被钉死的时候,他这一辈子就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可能性。
正是以亨利八世为镜,安南才清晰无比的意识到……自己生活在怎样幸福的环境中。
同样有着异常的来历、同样被万民期许、同样从出生开始就带有覆盖一生的沉重使命……但安南却被人们信任、被人们爱着。他身边有朋友,身前有兄姐,身后有诸神,还有冬之手与玩家这两只手。
与亨利八世相比,他实在是太幸福了。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亨利八世就像是一个“失败了的安南”,用自己的死、自己毫无意义的一生,无比真实的告诉安南……如果他选择堕落,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
德米特里突然走了过来。
他用右手握成拳头,轻轻敲在自己的心脏处,低头注视着安南:“祖母爱你,我也爱你。
“不用忧虑安南……我们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在凛冬,根本不需要像是诺亚那样勾心斗角——想要活下去、活到成年就已经很艰难了。
“若非是有你,安南。或许我也早就已经死了。”
德米特里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不要多想,你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哎?
这句话倒是让安南怔了一下。
因为他对德米特里所说的这句话毫无印象。
倒是一旁的玛利亚打岔道:“既然决定出使诺亚的话,这就是一次外交拜访了。那么安南当然要带着三色权杖……这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伊凡身体虚弱,没法外出拜访。你作为新任大公,替他补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正巧也可以避一下风头。至少可以避开那些在佐尔根剿灭北部势力时,前来为他们讨饶求情的各方势力。
“但是,我们三个不能同时离开。”
“……不能同时离开吗。”
玛利亚话音落下,德米特里便点了点头,自告奋勇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
“——由你看家。”
玛利亚毫不留情的打断道。
“为什么!”
德米特里不甘心的拍了拍桌子。
“因为你最弱。”
安南幽幽解释道。
“喂喂喂!你这小子……”
“安南说的没错。”
玛利亚立刻打断道:“你除了霜剑术之外,唯一能使用的就是老祖母的神术,我的主教大人。你在具有宣称权的【凛冬】的土地上时,才能发挥出自己的力量……一旦离开凛冬,你就会变得太过脆弱。
“我们这次不会带上太多的冬之手,因为还得留下一部分人来镇压北境。那么恐怕没有人力来保护你。”
【宣称权】同样也是传统的力量之一,所谓名正言顺。
想要使用老祖母的神术,必须遵循某种传统。换言之,就是神术的使用者必须具有地位。
凛冬家族可以在凛冬的任何地方使用神术,因为凛冬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反过来说,若是在其他国家中,就只能在自己的居所中使用神术。因为已经购买的房屋,也是属于他们的私有财产。
而其他的主教们,就要稍微麻烦一些。他们要么是在圣殿中使用神术,要么就必须遵循某种传统……或者说“规矩”。
比如说,在十二月中可以每天使用一次神术;或者是每天第一次向老祖母完成一次完整的祭拜仪式后可以使用一次神术;或者是作为长者被年幼者攻击时可以使用一次神术进行反击;作为神职人员被平民攻击时也可以得到一次反击机会;或者是在对死刑犯执行死刑时——只要确定对方犯下的罪足以判处死刑,而无需真正让对方成为通缉犯,就可以使用一次神术等等。这些机会都是可以叠加的,只是稍纵即逝。
如果作为一个老年神职人员,在十二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