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心意?
想到这儿,令妃看着面前的一堆白色碎瓷片,也有些肉痛了。
砸东西一时爽,可在爽过之后,便只余下了尴尬和窘迫。哎,做人果然不能太冲动啊。
令妃决定,日后若是心情不好了再想发泄,得换种发泄的方式。
茯苓低垂着头,不说话。她倒是在令妃砸第一个杯子的时候就想提醒了,可惜令妃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砸完一个又是一个,根本就没有给她留提醒的时间啊。
“这些碎瓷片……还能粘起来吗?”令妃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问。
茯苓看着眼前一堆被砸的稀碎、且碎片还混在一起的瓷杯,很不看好地摇了摇头:“恐怕不能。”令妃方才砸得有多解气,眼下这些瓷片就有多么惨烈。她们光是把每个杯子的瓷片区分开
来,都不能做到,别说还要将这几个被砸碎的慈悲一个个地给粘起来。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茯苓身后的背景莫名开始沧桑了起来。
“既然无法再粘起来了,咱们就赶紧将这些碎瓷片给收拾了吧。”这时候,令妃已经开始考虑万一日后乾隆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乾隆觉得她轻忽了他的心意了。摔坏御赐之物这种事,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重罪,可作为乾隆心尖尖上的人,令妃只要为自己找好理由,自然能够逃过责罚。
当然,乾隆大概率应该是不会想起这么几个他偶然赐下的杯子。他若是想不起来,对于令妃来说是最好的。
心里头揣着事儿,反应就要慢半拍。等待令妃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朝着锋利的碎瓷片伸出了手……结果可想而知,她的手被碎瓷片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口子。她的手原本纤细而又好看,宛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可眼下,一道血痕横亘在那只手上,莫名让人心中生出了美玉产生瑕疵之感。
“嘶!”令妃口中溢出一声痛呼,急得茯苓赶忙去给她找止血的药膏。这手就如同女人的第二张脸,万万马虎不得,若是一个轻忽之下,让令妃的手上留了疤,可就不好了。要知道,乾隆素日里还是很喜欢令妃的这双手的。当然,令妃用这双手温柔小意地服侍乾隆时,他就更喜欢了。
在为令妃找药膏的同时,茯苓心中也有些纳闷。自家主子平时不是这样毛躁之人啊,今日怎么净做蠢事?难不成,是被祈嫔给气傻了?亦或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孕傻三年?
若是令妃知道,自己身边儿的心腹宫女已经给她安上了诸如“蠢”、“傻”一类的标签,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她素来都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心机手段样样不缺,才能够从一个宫女爬到如今的位置上。
谁知,眼前的残局还没有收拾好,令妃和茯苓就听到门口有人来禀报,道是祈嫔娘娘求见。
令妃与茯苓对视了一眼,
此时,主仆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个主意。
她们不是正好在为令妃打破了御赐之物而发愁吗?不如,将这件事栽到祈嫔的头上吧,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祈嫔恰好选择这个时候来摆放,难道不是天意?这几样御赐之物会被令妃在盛怒之下打破,追根溯源,也是因祈嫔而起。让祈嫔背了这口锅,也算是应有之意。
更何况,即便是没有发生这件事,令妃也不可能让祈嫔好过的。作为一个曾经亲手把祈嫔送进冷宫的人,令妃已经与祈嫔结了死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解的那种。将祈嫔踩下去,对于令妃来说,也是解决一个威胁。
令妃平日里没少算计人,这等活计是做惯了的。在心中生出了这个念头之后,她迅速与茯苓交换了一个眼神,茯苓伸出脚,将那些个碎片悄悄儿地铲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令妃则是为祈嫔编造好了出手的动机——祈嫔因为令妃之故,曾被打入冷宫,故而对令妃怀恨在心,仗着她自己现在有孕在身,令妃不好对她做什么,她便来延禧宫撒气,摔碎了乾隆赐给令妃的茶杯。
因为祈嫔已经走到了延禧宫的门口,留给令妃和茯苓的准备时间实际上并不多,她们只来得及做一些简单的准备。当然,令妃也可以选择让人拦着祈嫔暂时不让她进来,好为自己留出更多的准备时间。
但是这样一来,势必会让祈嫔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兴许祈嫔就不会主动踏入陷阱了。
在令妃和茯苓刚完成一系列动作后,祈嫔便带着身边儿的宫女和太监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正殿之中。
在离令妃还很远的地方,祈嫔便站定了,只见她皮笑肉不笑地冲着令妃行了个礼:“嫔妾参加令妃姐姐。几个月不见,令妃姐姐是不是很想念嫔妾呢?嫔妾在冷宫之中,可是日夜念叨着令妃姐姐啊!令妃姐姐对嫔妾如此‘照顾’,嫔妾定要好生报答令妃姐姐!”
说这话的人若是语气真挚,定然是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可祈嫔说着姐妹情深的台词,语气听着却甚为渗人,让
人不由连脊背都要生出凉意来。
原先令妃还觉得,祈嫔离自己这么远,不利于自己实施计划,可如今么,她倒是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祈嫔离自己足够远,否则,岂不是要被她给吓死?
从认识祈嫔的那日起,她就是这般模样,端的让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