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那名太医带回京后,皇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年头,若是有人诚心要躲,皇后派出去的手下还真不一定能把人给抓住。为了不提前声张消息,让魏嫔有了准备,她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进行搜查。
好在,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总算是得到了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那名太医一被带入京中,皇后就立刻对他进行了一番审问,而后,将审问的结果与当初魏嫔前心腹茯苓所招供的内容进行了对比。
在察觉到太医有所隐瞒后,皇后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下方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人,轻启朱唇:“你应该明白,自你被本宫抓回京城之后,你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如实说出魏嫔曾让你做的那些事儿。你以为,魏嫔一旦知道你落入了本宫的手中,她会容你活着么?”
当初在太医院中曾风光无限的太医闻言,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当然知道,自己被皇后派来的人捉住之后,便没有了活路。若是他不招供,魏嫔为了让他永远闭嘴,定会铤而走险。可即便是他招供了,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作为曾经配合魏嫔,动手谋害皇后以及尚在皇后腹中的五公主的罪人,皇后也定不会容许他活着。
仿佛看出了这太医心中所想,皇后道:“如若你能如实交代魏嫔是如何指使你的,看在你也是被魏嫔利用,没有选择余地的份儿上,本宫可以做主,饶你一命。”
说白了,眼前的太医也不过是魏嫔手中的一把刀罢了。若是能够让罪魁祸首伏诛,皇后便是放过这把刀,又有何妨?
谁知,在皇后开出了这样的条件之后,太医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皇后的提议:“当初,的确是秀贵人收买了罪臣谋害皇后娘娘,与魏嫔娘娘无关。该交代的,罪臣都交代了。”
说完,这太医便紧咬牙关,不再言语。
想当初,他年轻气盛,自以为傍上了宠冠六宫的令妃娘娘,日后便前途不可限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谁知,一朝被令妃安排了去做那亏心事儿,偏又拒绝不得,只能依照令妃的意思,协助装病的秀贵人获得药物谋害皇后。若是成功了,倒也罢了,偏偏皇后命大,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劫,作为“主谋”的秀贵人被打入冷宫之中,不久后便病故,这太医也被迫离开紫禁城,开始了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涯,惶惶不可终日。
几年后,在被皇后派来的人捉到的那一刻,他甚至产生一种“解脱了”的心理。
在得知,令妃成了魏嫔时,太医似乎明白了皇后为何突然有了余力来抓捕自己,又为何能明确知道,当初给秀贵人大开方便之门的是他而不是与他一起出宫的另外两名太医。
皇后得势,魏嫔失势,不过几年功夫,后宫之中的形势就与几年前大有不同。
若是这太医还有理智在,且足够识时务,他也该向皇后低头才是。
只是,他不能。
他的家人,还被魏嫔攥在手掌心中,倘若他不供出魏嫔,至少他的家人还是安全的,一旦他依了皇后之意供出了魏嫔,他的家人就要遭殃了。
因此,在犹豫了一瞬后,这太医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皇后见状,拧起了眉。
如今事态的发展,对于她而言,就像是走了九十九步,反倒卡在了最后一步一般。
原以为,她命人将这太医带回来之后,就可以提着这名太医去找魏嫔兴师问罪、算一算总账了。可谁知道,这名太医身家性命都落入她的掌控之中了,还是嘴硬的很,只拿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敷衍她,不肯说出真正的实情来。
“娘娘,不若对他用刑吧,奴婢就不信,这样还撬不开他的嘴!”芳柔提议道:“横竖他现在已经没了官职在身,且又自个儿招认了当初曾协助秀贵人谋害您之事,是有罪在身之人,您便是对他用刑,也有充足的理由,不怕人说道!”
依着这太医的性子来看,他并不是一块硬骨头,既如此,通过对他用刑来撬开他的嘴,倒是的确有可能做到。皇后不喜欢轻易对人动刑,但关键时候,她也是能够狠得下心来的。
就在皇后准备开口之际,黄嬷嬷却忽然出言道:“此法不可行。若是娘娘对这太医用了刑,哪怕这太医最终吐露了实情,只怕也会被人说是严刑逼供。老奴有一法子,兴许能够撬开这太医的嘴,不知娘娘可否容老奴一试?”
皇后素来信重黄嬷嬷,且她知道黄嬷嬷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如今听黄嬷嬷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虽不知黄嬷嬷准备做什么,但还是准了。
在这过程中,这太医一直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并不关心皇后和黄嬷嬷准备怎么处置他。
却见黄嬷嬷走到了太医的身边儿,仔细端详了他一阵子,道:“你如今正值而立之年,想来也是上有高堂,下有稚子幼女吧?”
太医听了黄嬷嬷的话,眼神微微一顿,虽不明显,却被黄嬷嬷精准的捕捉到了。黄嬷嬷心中当即便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多了几分底气。
“你在犯事儿之后选择逃离皇宫,隐姓埋名,想来还是希望能够活下去的,你并不想死。如今你被皇后娘娘捉了回来,若是你不如实招供,便只有死路一条。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