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闹剧最终被闻讯赶来的护士终止。
顾克英还要留下来给老太太擦洗,陆郁不想再待下去了,便找了个理由出医院透气。
下午的天气还有些热,阳光晃眼,陆郁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后背不知不觉沁出了细汗。
忽然一声轰响在耳畔炸开,紧接着一阵疾风席来,陆郁的头发被风扯起,耳朵被震得有些疼。
黑色的摩托像离弦的长箭,等陆郁晃过神,车已经跑出了半条街了。
然后,停了下来。
陆郁望了一眼,慢慢抿起了唇,身子在一瞬间变得紧绷,她认得那辆车。
也认得车上的背影。
苏彻。
他在等她。
陆郁很想掉头就走,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碰触,可逃避总不是办法,有些话最好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今天或许是个机会。
陆郁吸了口气,继续朝前走。
苏彻整张脸都藏在头盔里,压在其中的呼吸声有些闷重,他眯了眯眼,透过后视镜,看着慢慢朝这边走过来的陆郁。
陆郁身上还穿着校服,姣好的身材全部藏进了松松垮垮的衣服里,只有领口露出来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
呵,才两天不见,他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苏彻。”陆郁站到车旁喊了声。
苏彻摘下头盔,指节在头盔上轻轻叩着,眼睛却盯着陆郁的脸。
唇角的笑容似有似无。
她的脸上没了那些令他不喜的颜料,巴掌大的脸在阳光下变得柔白,微抿着唇。
虽然她在竭力保持着镇静,可苏彻依然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丝丝慌乱。
“我们分手吧……就当……就当你把我甩了。”
陆郁咬了咬牙,终于把这句令她羞耻的话说了出来。
在小弟们的眼里,苏彻和陆郁俨然在一起了,可只有当事人清楚,所谓的“大嫂”只是个称谓,却没有意义。
陆郁这样说,只是想把话挑明,因为她清楚苏彻的性子。
在她的认知中,苏彻是个薄情的人,关系或感情一旦出现裂缝,他绝不会勉强,也绝不会维护。
陆郁确定,只要有了这层隔阂,两人将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陆郁。”
苏彻叩着头盔的手指停了下来,掀唇讽笑:“我们都没有在一起过,谈什么分手。”
听到这个回答,陆郁在心里默默喘了口气。
身子骨好像在一瞬间轻快了许多。
“谢谢。”陆郁真情实意地道谢。
可苏彻明显没了兴致,掀起眼皮扫了眼陆郁的脸,冷笑一声,重新戴上头盔,沉闷喑哑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既然这样,祝你幸福。”
随后一脚蹬上脚踏,拧动油门,轰然一声冲上街道,速度比起刚才快了不少。
陆郁脸颊被带起的风刮得生疼,直到苏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才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
总算和他断了联系了。
了却一桩心事的陆郁走到公交站台,等了几分钟上了回家的公交,回到家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打了个滚。
周末很快过去,在这两天里,陆郁没有和以前一样在外鬼混一整天看不见人,而是乖巧地坐在书桌前,一本一本地看书写题。
这让陆长源和顾克英宽慰了不少。
甚至陆长源好几次夜里睡不着,直拉着妻子感慨,陆郁是不是真的开窍了。
而每次顾克英都会翻过身,背对着丈夫,不耐烦地说上一句“鬼知道”。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一,早自习陆郁拿出英语书,照着书后的单词表,磕磕绊绊地读着。
在她的桌上放着手机,手机上亮着翻译软件的输入框,基本上每个单词她都要用软件读几遍,自己再依葫芦画瓢跟着读。
效果还不错。
文化课虽然她依然听不懂,可笔记却记得认真,等到傍晚放学,陆郁翻着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心里难得的充实。
教室里没人了。
陆郁把书本收拾好,去食堂吃晚饭。
三中的食堂有两个,一大一小,陆郁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就选了小食堂。
刚打好饭在食堂最角落坐下,她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夹杂着篮球拍地的声响。
陆郁侧过头看了一眼,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昔日的头号小弟,黄毛。
黄毛身后跟着几个人,脸上都挂着汗。
都是熟悉的面孔,但苏彻不在。
他们笑闹着去打饭,暂时还没注意到陆郁。
陆郁可不想被他们注意到,迅速换了个座,把脸朝向墙侧,背对着黄毛他们,埋头扒饭。
“哎哎哎,你们谁带了饭卡啊,好久没来食堂,都忘了要饭卡这回事了!”
黄毛懊恼地叫了声。
旁边的几人都掏了掏口袋,最后无奈地一摊手,半张饭卡都没。
“要不,找她借借?”
有人撞了撞黄毛的肩膀,冲着陆郁的方向不怀好意地挑眉。
“那个妞,我刚进来时就注意到了,皮肤嫩得几乎要掐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