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大殿之上,上演了一次罕见朝堂公审。
大批的人证,大量的物证展现在百官面前,即便是国相一党的人,都不免咂舌。
谁能想到,军营这种地方,居然成了魔窟。
整个公审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才逐渐平息下来。
朝堂上安静得可怕,气氛已经降至了冰点。
换作以前,先不说这些事绝对不会暴露,即便暴露了,皇帝也未必会在乎。
或者说,他们不在乎皇帝是如何想的,可如今,梁乾即便没有吭声,强大的压迫感,使得一众权臣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众爱卿,你们可有什么想说的?”梁乾扫视全场,语气不轻不重,可却无一人敢吭声。
“都不说话吗?既然如此,国相你来说。”梁乾转而看向桃墨青。
桃墨青此时此刻没有再想去辩解,只是沉声道:“陛下,臣的确没有想过军营中会发生这些荒谬的事。”
“但若说都是臣那三个义子所为,臣是不信的,这其中一定是受人蛊惑,请陛下让臣亲自去调查此事。”
桃墨青的想法很简单,事已至此,他只能想办法保住三个义子,和他手中的兵权。
当务之急就是拖延时间,到时候找几个替死鬼平息此事就是了。
可梁乾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国相,你当朕是聋子,是瞎子不成?”
“没有你三个义子带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祸乱军营?”
“没有你国相在后面撑腰,你三个义子怎会如此猖狂?”
“靖袁王这里的花名册,写得清清楚楚,你那三个义子,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更是口出狂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朕倒想问问,他们顺的是谁?是你那三个义子?”
“还是你这个国相?”
到后面,梁乾愤然起身,将花名册砸在了桃墨青的身上。
朝堂一片哗然,哪怕是国相一党,此刻也是战战兢兢。
这一次,任何人都有理由怀疑国相是否真的要造反了。
“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对大梁尽忠职守,日月可鉴,请皇上不要听小人之人,此时或有可能是靖袁王故意离间臣与皇上的君臣关系,皇上明鉴!”
桃墨青现在是恨透了靖袁王,他到此刻都想不通,梁泰这厮为何要如何坑他?
殊不知,梁泰早就因此前被坑的事情,算在了桃墨青的头上。
但真正让梁泰把这东西交给梁乾的还是因为这一次武斗之后,他已经感受到了梁乾对他的恶意。
若是想要脱身,就必须拿出点儿有价值的东西。
没有什么比这个花名册更有用的了,对梁乾来讲可谓是雪中送炭。
“国相,你觉得你几句话,能让朕信服吗?能让天下人信服吗?”
“这军营之中,有多少将领是你国相任命的?还要朕亲自去查吗?”
梁乾此话颇有深意,聪明人立马听出来,梁乾虽然很愤怒,但还是给了桃墨青一个台阶下的。
接下来,就要看桃墨青如何抉择了。
是继续强势到底,还是顺从圣意弃车保帅。
大臣们都开始紧张起来,今日若是一个不好,这大梁的天怕是要变了。
桃墨青心里清楚梁乾想要的是什么,可他不甘心。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冯秀文对桃墨青说道:“国相,军营之乱,非一朝一夕,皇上也是为难,国相为百官之首,当作表率啊。”
户部尚书冯秀文竟好似站在梁乾这边,让不少大臣吃惊不小。
因为这冯秀文可是国相的小舅子,那是铁打的沾着亲呢。
桃墨青扭头看向冯秀文,就看到冯秀文不停地眼神暗示,示意桃墨青不要冲动。
桃墨青皱眉,但犹豫良久后,终于下定决心。
“陛下,户部尚书说得不错,臣为国相,又掌兵权,除了这些事,本就责无旁贷,也有教子无方之罪。”
“臣愿卸下兵权,以证清白,以此谢罪,但希望陛下念在义子年浅无知,饶他们性命。”
“臣定会对他们严加管教。”
桃墨青终于做出妥协,这让众大臣都是松了一口气。
梁乾对此并不觉得意外,甚至桃墨青为他三个义子求情,也是在预料之中。
但梁乾不甘如此,桃墨青那三个义子必须弄死,否则必留祸患。
一念至此,梁乾也是想到了淑妃。
只是现在看来,淑妃似乎也不能做什么。
“好,念及国相为朝廷尽智竭力这些年,朕这一次就网开一面。”
桃墨青听到梁乾这样说,也实在高兴不起来,丢了兵权,如同断了他的臂膀。
接着桃墨青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象征军营中最高统治权的白玉虎符。
李飞立马上前做交接。
可看到桃墨青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李飞顿时一把抢过来,“拿来吧你。”
桃墨青嘴角抽动,狠狠地瞪着李飞。
李飞一点儿不带怕的,怕他就不是好太监好总管了。
至此,桃墨青手中的兵权终于交还回来了。
苏乘胜和刘玄懿等人都是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