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狩猎队伍陆陆续续回来了。
夕阳无限,天边晚霞映红了狩猎队伍的番旗。
礼官忙得股不沾座,一个个登记所猎之物,女眷们围坐在一起,听着礼官宣读,讨论着这是谁家的公子,那又是谁家的少爷,谁家的小姐今日也不错……
等登记到皇亲国戚时,全场哗然,或喝彩或质疑。
礼官高声朗读:“二皇子十三只金鹿,两只獐……十八只锦鸡……三皇子,三只金鹿,七只野兔……成王世子,二十八只金鹿,七十八只锦鸡,十二只獐,十五只七彩孔雀,五十二只奇鸟……成王长子,十二只麋鹿……”
礼官念罢,全场哗然。
“成王世子果然厉害,这么多,能骑善猎的二皇子竟然不足他的三成……”
“不对啊,刚刚猎场上,我明明看到三皇子猎物甚多,怎么就这么点?”
“是啊,我刚在猎场之上还在犯嘀咕,三皇子往年猎物都不多,怎么今年猎了这么多,谁知……”
“还不是被成王世子那混子给抢了去。”
“什么?还能这样?”
满座皆惊。
只听说围猎的,没听说过还能抢别人猎物的,更没听说抢别人猎物还能堂而皇之跑去登记。
“三皇子不去禀告圣上吗?”
“围猎规则里有说不能抢别人的猎物吗?更何况三皇子本来就不得宠,何必多此一事?”
礼官双手将礼单呈递给咸元帝。
咸元帝将礼单递给太子,微笑:“太子代朕宣读吧。”
太子接过礼单,拖着肥胖的身体,宣读:“今日头彩是成王世子,商容与。”
商容与一掀披风,单膝下跪:“叩谢吾皇。”
谢恩后,他站了起来,在一排皇子贵胄面前拱手走过:“承让,承让。”
有几个奉承他的说:“恭喜世子。”
商容与的几个狐朋狗友在人群里起哄:“世子厉害,世子请客啊……醉红楼走起……哎呦,谁打我?”
陆云深:“没看到世子妃坐在那儿,还醉红楼……”
那人连忙改口:“什么醉红楼,我说过吗,我说的明明就是醉仙居,醉仙居走起啊世子……”
醉红楼与醉仙
居都姓醉,但前者是大溯有名的妓|院,后者则是文人雅客登高望远附庸风雅的圣地。
二皇子冷嗤:“世子可真会抢头彩。”
商容与微笑着:“别人的都敢抢,二皇子的可不敢抢,您说,是吧,三皇子?”
他凤眸一挑,说不出的风流婉转,但在商玉州看来,是红|果果的挑衅。
商玉州瞪着商容与,良久,他眼里的恼怒愤懑散去,只剩下戏谑嘲讽。
他拍了拍商容与的肩膀,贴耳说:“商容与,你会后悔的。”
商容与冷冷瞥向商玉州。
商玉州挥手而去。
太监们依次罗列将彩头给商容与搬下来,商容与招呼着侍卫过来拿。
咸元帝满面春风:“好,虽然容与你胜之不武,但能打破陈规,懂得变通,如果朕的太子能像你一样,朕也就不愁了。”
成王商千贞连忙诚惶诚恐站起,恭敬谦卑说:“皇兄,小儿莽撞无知,又是个混球,怎么比得上太子殿下仁慈宽厚,高情远致,君子谦谦。”
商容与附和:“是啊,皇上,侄儿这都是在市井中学来的匪气,不敢跟太子相提并论。”
咸元帝满眼笑意:“你呀你,夸你两句,你还当真了。”
商容与:“皇上夸的,自然当真,不仅当真,还要打一副牌匾裱起来。”
这话一出口,惹得皇室哈哈大笑。
一群人紧着商容与夸,马屁拍得飞起。
桃子侍奉冉清谷左右,看着冉清谷剥着瓜子,愤愤不解:“咸元帝的几个儿子都没拿到头彩,还这么开心,呵呵。”
冉清谷头也不抬:“皇上当然开心,有人帮他化解了兄弟反目的危机,他为何不开心?”
桃子:“嗯?”
冉清谷将剥好的瓜子放在盘中:“太子因体胖未上场,而二皇子是这年轻一辈最能弓善箭的一个,这些年他风头正盛,如果围猎之时,二皇子拿到了头彩,那太子当何如?满朝文武又如何想?所以啊,这半路杀出了商容与,解了咸元帝危机。只是可惜……”
桃子:“可惜什么?”
冉清谷:“可惜就算世子成了盾牌,皇上也打错了算盘,这对兄弟迟早阋墙。”
桃子:“小姐,我听不懂。”
冉清谷:“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
道下次把我的房门看紧点。”
桃子灰溜溜的低下头。
太子捧着那枚珊瑚玉官印交到商容与手上,笑了笑:“目前天下就这一块完美的七彩珊瑚玉,世子可拿去给世子妃打一副好一点的头面。”
商容与:“谢太子殿下。”
咸元帝的目光落在了官印上,情绪有点复杂。
商容与拿着头彩回到自己位置上,将那珊瑚玉官印摆放在桌前。
他看到冉清谷面前已经剥了小半盘瓜子,眉飞色舞笑了:“怎么着,本世子说话算话吧,说给你拿头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