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冉裳要将小冉清谷接回白家,他虽不同意,但也不想落人口舌。
更何况,这个与冉家毫无血缘关系的病秧子是冉家的唯一继承人。
虽说冉家落败了,但好歹曾富庶过一方,家里值钱的宝贝还是有的。
他暗中交代过不少大夫,想办法把这个病秧子弄死,后来冉裳见这病秧子病情加重就将他送回冉家。
之后再无音讯。
却不想之后冉清谷再被接回白家,这病秧子竟然身体越来越好了。
据说请了一方道士改了个名就好了。
好了又如何,冉裳已经去了老宅,冉家的家产已经成了白家的了。
可是未曾想,他接二连三在冉清谷手上栽跟头。
冉清谷看着冉裳手上那些乌青伤痕,再看冉裳起身困难,动一下便满头大汗,心里一疼。
他姨母见人之处尚且如此伤痕,可想而知她伤得多重。
冉裳脸色苍白,不想被人笑话,艰难露出一个笑:“行路时,施舍了几个乞丐,却不想被他们哄抢,这才伤着了,不碍事,谷儿,你别担心。”
王妃连忙吩咐侍卫:“去宫里请御医来。”
侍卫:“是。”
冉裳连忙道谢:“谢谢王爷王妃大恩,臣妇没事。”
商容与走上前来,伸手将冉裳扶下来:“娘,既然到了王府,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冉裳一愣。
成王世子看着也不像传说中那般暴戾无度。
自从冉清谷代她女儿白毓出嫁后,江氏气急败坏,觉得是“她女儿白毓”抢了自己女儿的婚事,因此找了她很多麻烦。
平日里江氏没少嚼舌根子,将成王世子的残暴弑杀恶行说给她听,还说她女儿迟早会被
世子给弄死。
她在北城心惊胆战,生怕冉清谷暴露,被成王世子残忍折磨死。
就连做梦,也都是冉清谷浑身是血断手断脚的模样。
跟冉清谷最初投奔她,手脚筋脉被挑断浑身都是伤一模一样。
她每次午夜都被吓得惊醒,非要去佛堂念几遍经才能睡着。
就连她为数不多的银钱也全都拿出去救济穷人,以此来为冉清谷积功德祈福。
如今见到成王世子,却如天人一般,虽眉宇间满是戾贵之气,却也温和有礼。
她心中的隐忧渐渐淡了些:“毓儿,娘看到你就好了。”
商容与揽着他的肩膀微笑:“娘,你放心,世子妃在王府一切都好。”
冉裳点点头,小心翼翼连声说着:“好,好。”
刘侧妃看了半晌,问:“府上不是有个表少爷吗?为何不见?”
冉清谷狐疑。
为何刘侧妃知道府上有个表少爷?
他深居简出。
就算在北城待了五年多,左邻右舍都不一定能认出他,远在京都的刘侧妃怎会知道?
莫非她找人调查过他?
冉裳礼貌道:“谷儿他自小体弱多病,前些日子四方游学遍寻名医治病去了,连我也不知他现在在何处,故而没有来。也难得侧妃惦记着他。”
刘侧妃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表少爷怕见到世子妃,有物是人非之感呢。”
商容与面色一沉:“侧妃还真是闲,白天协理王府,晚上缠着父王,现在还能得空调查我的世子妃,怎么着,这么有空,何不去寻寻那表少爷,把他找来王府,看看他跟我的世子妃是怎么个物是人非呢?”
成王喝道:“容与,你怎么跟你长辈说话的?”
要不是现在当着亲家的面,他早就大骂小兔崽子。
王妃简醉欢附和:“快给你父王道歉,当着岳父岳母的面,这么没大没小。”
商容与冷嗤:“若不是当着岳父岳母的面,我绝不是三言两语就好打发了。世子妃既然是我妻子,我自当护她周全,本世子从不喜欢别人的手伸的太长,祖宗我都不怕,长辈又如何?”
这话搞得刘侧妃下不来台,她哭哭啼啼便进了院子。
成王哄了一上午才哄好。
刘侧妃是个审时度势的人。
她知道成王非常溺爱嫡子,从小就如掌上明珠一般,如今嫡子这么不堪,却也是他的心头宝。
而且,以商容与那脾性,当着面警告她,总比他背地里下暗手来得好。
今天算她倒霉,商容与见白家人如此欺负他的世子妃,想要警告白家人。
她直接撞到刀刃上,被他杀鸡儆猴了。
白国公与江氏回到偏房心惊胆寒。
那商容与果真如传言的那般暴戾猖狂。
刘侧妃好歹是圣上宠妃的亲妹妹,他却敢如此拿她开刷,一点颜面都不留。
就连成王也拿他无法。
好像……
他挺护着冉清谷的。
话说冉清谷手段真的太厉害了。
以男人之身男扮女装嫁入王府,却还能让这王世子护他如此,不惜跟成王翻脸……
白国公一想到冉清谷在见到冉裳伤痕时瞪他的眼神。
他三魂直接去了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