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与:“你先将我母妃送过来。”
左部将:“一起放人。”
商容与:“好。”
左部将押着王妃朝着佛堂里走去。
商容与拎起太子也走了过去。
两人靠得极其近时,左部将推了一把王妃,商容与立刻去接王妃,左部将拉过太子。
太子浑身发抖,慌慌张张,嘴里呢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左部将关切说:“太子殿下,您受苦了……”
却不料这时,冉清谷突然冷笑出声:“哈哈哈,肥猪。”
太子癫狂捂着耳朵:“我不是,你们才是……我是太子,我是储君,你们才是猪……我杀了你们……”
左部将不明所以喊着:“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太子双目猩红抽出左部将的佩刀,一刀贯穿左部将,他恶狠狠咬着牙:“我不是……为什么逼我,你们为什么都逼我……”
左部将惊骇、难以置信,张嘴欲要说着什么话,血先涌出来,他抓着太子衣衫:“殿……殿下……你怎么能……”
他吐出一口血,身体直愣愣跪了下去。
杨副将不敢上前,生怕跟左部将一个下场。
那些兵士们都看傻眼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报——吴将军已经率军攻上来了。”一个守卫来报。
杨副将迟疑看着太子,太子精神恍恍惚惚,痴痴傻傻,嘴里念叨着:“为什么逼我?不是,我不是……”
后面有猛将追兵,现今太子疯疯傻傻,士气尽失。
所有的人感觉到这其实就是一场闹剧,而他们却尽情尽力粉墨登场。
咸元三十二年秋,太子商决围困南山猎场,发动叛乱,俘虏后宫妃嫔朝臣家眷不知几许,于钟鸣寺兵败被俘,其党羽皆被斩杀,太子被废黜,押入宗正寺,永世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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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山脚下,千军万马扇形排列开,火把光亮将漆黑的夜照得亮如白昼。
咸元帝负手而立,被秋风吹得缭乱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他面容沉郁而悲伤,浑浊的双目间火把炙热燃烧着,却也烧没了他眼底的期许。
“带上来。”他声音很稳,但带着几丝颤音,嘴唇抖动着。
良久,他才极力的合上颤抖的双唇。
侍卫押着商决走到皇上面前,太子身上黑色铠甲上的血已经干涸,留下斑驳浓厚的血渍,如同古老的铜墙铁壁长满了斑驳的锈滓。
侍卫一放开太子,太子就直愣愣的跪了下去,嘴里支支吾吾念叨着:“不看,本宫是太子,哈哈哈哈……”
皇帝目光紧紧锁定在又哭又笑的太子身上。
良久,他像是接受不了这样痴痴傻傻的太子,吼道:“太子!”
商决突然发疯了似的回吼着:“别喊我,我不是太子,我是商决,商决……都是你呀……”
他站了起来,手指着咸元帝,与他对视着:“是你,都是父皇你,是你们要我当太子,我当不好,你就骂我,朝臣就参我,我衣服一个佩玉歪了,你们就骂我衣冠不整,我策论没有答出来,你们就骂我无能,我骑射不准,你们就骂我没用……我吃饭快了点,你们就骂我不顾仪态,我胖了点,你们就说我毫无仪表,我打死了一两个宫人,你们就说我草菅人命,我惩罚一个小小的世子妃,你们就说我德行有失,还剥夺我监国职务……你们总会骂我,因为我是太子,我要样样都好,我要成为天下做表率,我要成为众兄弟的楷模……我要做很多很多……你们没有人理解我,你们只会骂我无能,你们还觉得我丑我胖,我比不上商容与的丰神俊朗,比不上商执的策论谋略,更不上商玉洲温厚亲和……”
“只有……”他眼泪落了下来,“只有娇娇懂我,可你……”
他怒指着皇帝:“你把她活活打死了。”
咸元帝静静看着,良久他才说:“你从出生起,就是太子。欲戴王冠,必受其重。朕想将你培养成一个皇帝……藏娇娇才入宫就发生了多少事,有多少矛头指向你……朕不得不替你铲除隐患!”
商决争辩着:“是,我是太子,你做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是太子,为了这么一句话,我……”
他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腹部:“我将自己逼成了一个球,因为我是太子,我不能出错,我一出错,所有的人都来指责我,我要接受全天下人的监督,我要受尽你的骂……就因为我是太子……你哪怕夸我一句……就一句,就好……”
他精神失常呜呜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什么,慢慢的蹲了下去。
他浑身都是血污,不怕再脏一点。
商千咸走了上去,伸手,沧桑的手掌摊开,想像一个父亲一般,抚摸一下他。
这个孩子出生时,他别提多高兴。
他在他尚在襁褓之中就将他封为太子,他给他取了一个他觉得最符合帝王的名字——决。
做帝王,就要狠决、果决。
他殷殷期盼,盼望着他能成才,盼望着他能接过这江山社稷,他为他铺了那么多年的路,最后却抵不过一个妓|子的理解。
商千咸手伸到一半,又颤抖着收了回来。
火把暖光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