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没有好人。”路德在旁边下意识想反驳,但才出来前几个字,就被南岳老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是后面的声音就不受控的弱了下去,也没死心,避开老头的视线继续解释,“虽然我也觉得他们现在很过分,但这是因为有人故意误导啊!”
不过,这样说完,路德再看向容迪和任子墨的眼神里也透着迷茫。
眼前也似乎是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局面简直不能更糟糕了。
路德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就像刚才努力组织语言的塔伯。
南瑞老头强势压下了路德的挣扎后,只无比专注的望着容迪。
容迪没有去评价,没带任何特别语气或态度的问:“如果不那么做,你希望我做什么?”
“就算你真的为他们解决了宇宙潮汐的问题,这个联邦也不会感谢你。但相反,宇宙潮汐的持续是有好处的,这是我们已经验证过的经验。”说着,南瑞老头的眼底又添了一丝小心隐藏的兴奋,“无论空洞还是联邦,都不是可以信赖的对象。要获得属于自己的生活,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话语中的暗示让路德简直要惊叫出声。但他还没站起身,就感觉到身旁的任子墨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依靠自己的力量?怎么依靠?”容迪又问,“你看到得我手里有什么?”
“少主手上的力量有很多很多。”南瑞老头没有真的一一细数出来,话语半遮半掩,“如果能够利用那几个人找到三嘉星人的下落,你还能有更多力量。”
“找到三嘉星人,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星球占山为王,慢慢发展起来?”容迪替南瑞老头说出那后面的话。
南瑞老头听了更是眼神闪亮,仿佛已经在容迪身上看到了认可:“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其他人也想要同样的生活,也完全可以依托于少主的庇护。”
“但那样的我,和现在的空洞有什么区别?”容迪摇头反问,“我又有什么资格代言你所说的那些不甘心的所有人?”
南瑞老头的表情一时冻结。
“我也觉得这么做不妥。”任子墨这时也跟着转向南瑞老头,“空洞的人想要趁乱占据星野东区,又知道联邦一向对他们的动作反应敏感。就是为了模糊联邦的视线,影响他们的决策,才费尽心思的把容迪一路推出来,又架到现在这个焦点位置。如果容迪真的走上和联邦对立的位置,就是他们最想要看到的状态。”
“但你们想要拯救的制度也已经没救了!否则同样的画面还会不断重复上演,100年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也还会是这样!”南瑞老头愤怒道,“要终结这样的循环,必须建立全新的秩序!”
“你要我怎么建立全新的秩序?积攒实力,横扫星野东区?但横扫的过程也还是有战争吧?那些无辜的人为什么要被卷入?战争难道没有牺牲者吗?”
容迪凝望着眼前与自己并不真的熟悉的老头,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不甘。或许同样的话,在嘉和殿的时候,老头就想对自己说了。
“你确定这是三嘉星人真正想要的新的开始?就算那样真的能成功,三嘉星人的自由也只能隐藏在宇宙潮汐的阴影之中生活。如果你说的这个方法真的能够成功,当初的三嘉为什么还会轻而易举的从内部溃败?”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三嘉星人并不真的像你想的那样全然满意那种生活模式。龚湖是一个叛徒,但他是不是唯一的叛徒?”容迪打断了南瑞老头的继续演绎,“你怎么知道,一百年后的三嘉星人没有得到新的生活?以及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容氏不能绑架三嘉星人,三嘉星的后裔也不应该捆绑容氏。何况,”容迪轻叹了口气,“现在哪里还有容氏?”
“只要少主你在,容氏就还在,以后也必定可以延续下去!”
“容氏不会在了。”容迪这样说着,抬手轻抚胸前那个口袋,视线追向任子墨的方向,确定对方的身影,“至少不会是以你所想的那个方式存在了。”
此时,平静的太空之中,周遭的一切并不像语言所描绘的世界那样纷乱庞杂,矛盾与冲突也看不见了。余下的只有寂寥。
当人们单独面对辽阔的宇宙时,这样的静与动才是更恒常的状态。
曾经的梦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艘星舰,一群小可爱,还有想要带在身边的人。这个画面也不遥远了。
“我不懂,如果不这么做,你还能怎么办?被困在眼前这里无法进退的不正是少主吗?如果不能自己立起来,你要如何保证你想要的生活?”
“想要的生活是一种状态,而不是什么必然固定的指标。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任子墨忽然开口,无比坚定,“容迪也从来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人。”
“谁能完全不为别人而活?”南瑞老头冷笑一声,一手指向路德,“你坚持自己的道路,难道不需要考虑其他人的要求?你问问他想要的是什么?这星舰上的那些军人要的是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你也可以不管不顾的走自己的路,就让他们实现吗?”
路德被指得一脸懵,下意识往后缩。但再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