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里删删打打,最后还是一股脑全部删除。
她滚下枕头,拉起被子一把蒙住脸。
大概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却是个大晴天,透亮的金色光芒笼罩大地。
今昭撑伞从公交车下来,面前蓝色路牌上写着榆水巷三个字。
她沿着斜坡,不疾不徐往上走,那把雨伞被她打开,撑在头顶,黑色的长柄伞,在太阳底下,有种莫名的诡异,来往路人都不由把目光投过来,短暂停留。
今昭的脸被巨大的伞面遮住,只露出一截细腻雪白的下巴,窥不到真容,对方便索然收回视线。
她一直撑伞走到了周北屿家前面的那条巷子口,上午时分,日头愈发大了,黑伞打在头顶,吸去不少阳光,今昭整个人笼罩在伞底下,百无聊赖望着前方发呆。
小学时学过一篇课文叫守株待兔,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那个猎人,耐心等待着那只兔子。
大概过了一个钟,兔子终于出现了,周北屿提着垃圾袋,从巷子出来,他穿着黑色T恤和短裤,脚上是拖鞋,宽松舒适的家居服,即便松松垮垮穿在他身上,也有种干净好看的味道。
今昭站在那儿不算低调,毕竟大太阳底下,一把大大的黑伞,足以引人注目。
周北屿一出来,目光就看到了她。
他神情本能轻顿,微妙的发生了一点变化。
“你来干什么?”把手中袋子丢进垃圾车内,周北屿走过来,平声问。
“给你送伞。”今昭的借口早已找好,动了动手中黑色雨伞示意。这是那天下雨时,周北屿塞到车上给她的那一把。
周北屿停顿了下:“不用特意送过来。”
说完,他朝她伸出手,“给我吧。”
“可是我刚刚来的路上改变主意了。”今昭往后退了一步,自己和雨伞都同他隔开一点距离。
“我在太阳底下等了好久,又热又累,你总是不回我消息,我联系不上你。这把伞,就当是送给我的补偿吧。”
周北屿听到这番话,静默了许久,他先是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自己有没有错过她的信息,确定没有之后,抬起眸,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
“可以。”
“雨伞送你。”
“那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今昭随即笑了,眼角轻扬,灵动狡黠。
“我请你吃饭吧,周北屿。”
周北屿当然不可能配合她这蹩脚的伎俩,他直接转身,往家中走去,拒人千里之外,冷若冰霜。
“不用了,我一般在家里吃。”
“我于心不安。”今昭撑伞跟上他。
“大可不必。”
“要的。”
“别跟着我。”
“我也走这里,顺路。”
“.........”
周北屿终于败在了她死缠烂打之下,不禁停住脚步,偏头,眼神冷淡看她。
“今昭。”他再次径直称呼她的全名。
“适可而止。”
“其实,我今天是有事情想找你帮忙。”今昭表情顿时一变,嘴角轻抿,眼角往下垂。
一副可怜的样子。
“我暑假作业不会写。”
“已经很多天了,空在那里,我找不到人来帮我了。”她抬起脸,眼里无声委屈。
“我只有你一个学习厉害的朋友。”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
今昭再一次登堂入室。
周北屿用钥匙打开门,屋内清凉的风一瞬间扑面而来,今昭微闭眼感受了下,整个人蔫蔫的。
“我觉得我好像中暑了。”
周北屿看着她把手中雨伞俯身放在玄关处的动作,冷静说了句。
“黑色吸热。”
“嗯?”今昭茫然抬起头。
他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重复,“黑色吸热,你打着这把伞,只会更热,没有任何遮阳效果。”
“.........”今昭默然许久,语气平静道。
“你看,学渣果然连基本常识都没有。”
“.........”
周北屿进门后,径直去了房间,今昭又被落在原地,但她已经不复之前的拘谨,自来熟般打量着房子。
上次为了放投影仪挪开的茶几已经恢复原位,地毯仍旧是原先那张,今昭走过去坐下,双手放在茶几上试了试高度。
“这是我上学期整理的笔记。”正研究着,周北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把手里一堆资料放到了她面前,足足到她下巴这么高,今昭愕然住,半响没回神。
“你哪门科目薄弱就先看哪个。”周北屿吩咐着,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
“喝温水还是可乐。”
“可乐。”今昭咽了下喉咙道。
周北屿拿着两罐可乐再度走过来,在她斜对面坐下,手指拿起那堆笔记。
“听你上次说物理不会?”他淡声问,一副要认真教她的样子,今昭头皮发麻。
“是...”她从齿间憋出回答。
“作业带了吗?”周北屿偏过脸,眼睛注视着她,莫名让她感受到一阵凉意。
今昭点点头,说出两个字“带了”,随后打开自己带着的包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