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张文秀入了林后便和徒蘅定分开了, 这会儿快到日斜西山的时候,两人才会合。
徒蘅定朝他点了下头, 递了个眼神询问。
张文秀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徒蘅定嘴角有了笑意,他望了下身后的一头猛虎,那头大虫是他们十数人合力, 好不容易才放倒的, 有了这大虫, 今日获胜的必定是他!
而此时,几个侍卫沉默地站在贾环前面。
其中一人,年岁稍长, 咳了一声, “小贾公子, 这么多东西, 我们恐怕带不回去, 不如这样,我去再叫些人来。”
贾环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毕竟这么多猎物, 让他们几个人搬回去也不厚道。
“贾大人, 我和你喝一杯。”贾政正心不在焉,骤然听到有人唤他,吓得手都抖了一下。
“贾大人,这是怎么了?”和他搭腔的是同为工部员外郎的徐大人, 徐大人眼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 状似关切地看着贾政。
贾政咳了一声, 掩饰一般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徐大人。”
“贾大人,是担心令郎吧?”徐大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贾政有些不自在地喝了杯酒,“徐大人说笑了,我那犬子有何可担心的?”
“那倒也是。”徐大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毕竟小贾公子自己一人便能猎得大虫、野猪,不似我家那儿子,昨日也才猎到几匹野狼罢了。”
贾政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这徐大人明知他不喜贾环,却偏偏故意提起贾环来膈应他,真是叫人恼火。
“徐大人抬举了,犬子也不过是侥幸罢了,令郎能猎得野狼,足可见其骑射不错,徐大人何必担忧?”贾政硬邦邦地说道
徐大人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
日头落了,前去狩猎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贾宝玉眼神闪烁地跟着徒蘅轩一行人归来。
徒蘅轩亲手射杀了一头野牛,圣上大喜之余,见到贾宝玉在一侧,想到他是贾环的兄长,便随口问了他今日猎到何物。
贾宝玉怔住了,脸上附上一抹红晕,羞愧地说道:“小、小民无能,只是猎到几只野兔罢了。”
他所设下的陷阱不知被何人破坏了,却是一无所获,若不是他发现得早,急急忙忙去找其他人帮着打了几只野兔,今日恐怕就要空手而归了。
“哦。”圣上眼神闪了闪,像是惊讶又像是了然,“也好,能猎到野兔,你的功夫也算不差,到底没负了荣国公的盛名。”
贾政耳根脖颈都红透了,低着头,不忍直视。
“陛下,大皇子殿下猎到了一只大虫!”有侍卫跑着进来回报。
张右相等人脸上现出了喜色,圣上也是龙颜大悦。
徒蘅轩怔了怔,脸上的笑容勉强维持着,眼里却是丝毫没有笑意。
一只足足得四人并抬才抬得动的大虫被侍卫们抬了进来,摆在中间。
众人一见着那大虫,便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大虫好生威风,饶是已经死了,只瞧一眼都叫人心里发怵。
徒蘅定早已打听得知三位弟弟的成果,此时只觉得胜券在握,成竹在胸,“父皇,儿臣为父皇猎到这只大虫,没几月就要入冬了,到时候这大虫的皮毛正可为父皇制一件衣袍。”
圣上心里熨帖极了,虽知道这话未必是出自内心,但到底听着叫人心里舒服,遂点了下头,“好,你有这份孝心,朕记下了。”
徒蘅轩几乎没咬碎后牙,老大那骑射功夫在他们兄弟之中确实是首屈一指,不过,猎大虫,他还没那本事,这大虫,不定是花了多少人的心血才猎得的,全叫老大把功劳独吞了,这也便罢了,还在父皇面前卖乖,真是可恨极了!
随后归来的徒蘅汶和徒蘅鹭二人也知道此事了。
徒蘅汶脸色也有些难看,冷冷扫了老大一眼,收回了视线。
“七爷。”宋直压低了声音唤道。
徒蘅汶偏过头,以眼神询问他办的事如何了。
宋直在案下的手轻轻摇了摇。
徒蘅汶皱起眉头,视线不由自主地朝贾宝玉看了一眼,但凡是应梦之人,按理来说,也该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这贾宝玉,为何却表现平平,甚至连一些纨绔子弟都不如?反倒是他弟弟—贾环,瞧着倒还有几分值得留意的地方。
徒蘅汶低垂下眼眸,陷入了深思。
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外头不知有何事吵吵嚷嚷的。
徒蘅汶下意识地朝外看去,正巧和徒蘅鹭的视线对上,兄弟俩互相点头致意了下。
“外头何事这么吵闹?”圣上蹙起眉头,哑声问道。
陈新登连忙唤了小太监去外面查看。
小太监回来后,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众人有意无意地留神着他。
只见小太监回了陈新登不知道什么话,陈新登当下居然变了脸色,这倒是更让众人好奇了,毕竟陈公公这人,当了太监总管这么多年,进退有度,向来都是处变不惊。
这能是出了什么事,才叫他变了脸色?
陈新登嘴里发苦,不知等会儿如何说好,这贾环,真是叫人出乎意料,偏却给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