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着急?”有道是皇帝不急, 急死太监,赵姨娘现在就是这个状态,贾环这几日依旧是悠哉悠哉的, 上午去上书房念书,下午回来后或看书或练骑射, 几乎就是在皇宫和荣国府两点一线来回。
贾环把手上的书合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娘,着急有什么用。”
“着急是没用。”赵姨娘双手叉在腰上, “可你这样在家里呆着, 也没用, 你娘吃得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听你娘的准没错。”
贾环捂着脸, 只好由着赵姨娘推着出了门。
他待要回头,却见到赵姨娘已经指使着丫鬟把门给关上了。
贾环眼角抽搐了下,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离家出走”。
小吉祥为难地说道:“三爷,您就依着姨娘的主意,出去走走吧。”
她边说着边拿了锁把门给锁上了。
贾环无法, 抬头瞧了眼正灼热得炙烤着大地的太阳, 这日头正晒着, 赵姨娘就舍得把他推出来,可见这些日子, 赵姨娘瞧见他一副浑然不把抓贼人的事放在心上, 心里积了多少火。
“环哥儿。”赵国基小跑着朝贾环而来, “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我……”贾环正想问自己什么时候叫赵国基去备马车,转念一想,立即就明白了,赵姨娘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把他赶出来,也都是事先把一切都备好了。
“行,走吧。”贾环改了主意,既然赵姨娘都已经备好一切,不去走一趟,怎么对得起她的良苦用心,索性让她放心一回。
上了马车,赵国基在外头驾着马车,马车里虽然舒坦,但毕竟有些闷热,贾环就在赵国基的一旁坐下。
时下尚未到大暑呢,就已经热的不行了。
街道两侧都是有卖冰碗的,贾环买了两碗,那冰碗下面是剁碎了的冰碎,上头是那些浆果,酸酸甜甜的,倒也格外可口。
贾环吃着冰碗,却是想起一事来,前几日,王夫人给他那客云楼的地契,到现在,都还没去客云楼瞧瞧呢。
“舅舅,咱们换个道,到那客云楼去。”贾环道。
赵国基脸上流露出迟疑的神色来,“咱们不是来找那贼人的吗?
贾环瞥了赵国基一眼,心里起了疑惑,赵国基和他虽说是舅甥,但是赵国基一向都对他的话从来都是只听不反驳,也不过问,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他既然有了疑惑,也不多纠结,直接就问,“舅舅,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国基被问得哑口无言,看着贾环的眼神简直都直了,“环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环抿唇一笑,赵国基这人再简单不过,他那点儿小心思几乎是写在脸上的,“舅舅果然有事瞒着我,到底什么事?”
既然被发现了,赵国基也只好挠了挠后脑勺,老老实实地说道:“那我和你说,你可别告诉你娘。”
贾环对赵姨娘知道这事并不感到惊讶,能让赵国基瞒着他的也就只有赵姨娘了,“行,我答应你绝不告诉我娘。”
赵国基这才放心了,“二太太给你那客云楼,你娘之前派我去看过了,那地方地段倒也不差,但是生意却差得很,我在那半日,都没见到有几个人进去里面吃饭。”
生意萧条。贾环并不吃惊,若不是那客云楼有什么问题,王夫人怎会舍得给了他?
“我们去看看。”贾环当下立即做了决定,那客云楼生意再差,有那地段在,只要他想个好法子出来,不愁不能扭亏为盈。
赵国基拗不过他,只好调转了车头,朝那客云楼而去。
客云楼的地段如赵国基所说,确实不差,在西市左侧街道的拐角处,此处车辆来往如水,却不见有一架马车停下来打尖或者住店。
贾环微弯着腰,从车帘下朝客云楼看去,外头瞧着也算气派,怎么生意就这么萧条?
“舅舅,我们进去看看。”贾环说道,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赵国基应了一声,把绳子在客云楼前面的柱子上拴上绳子,快跑着跟上了贾环。
一迈过门槛,贾环就忍不住捂着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可怖的味道,那味道就跟大热天坏了的咸鱼似的,又臭又酸。
“赫!这什么味道?”赵国基被熏得受不住了,一边捂着鼻子一边问道。
柜台旁,有一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在那站着,眼下不过才未时,他却已经打起了瞌睡,下巴小鸡啄米似的点着。
贾环换环顾了下四周,偌大一个客云楼,分为上下二层,一层摆着十几张桌子,二层却是用来住店的,但是就是这么个宽敞的地方,现在却瞧不到除了那掌柜的其他人。
“环哥儿,你现在知道这地方有多落魄了吧。”赵国基捂着鼻子,含糊地说道。
贾环点了点头,确实够落魄的,别的不说,那桌子上、凳子上已经明显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了,一看便知道有日子没打扫过了。
“哥儿,那咱们……”赵国基被那味道熏得不行,一刻都不想在这客云楼多呆。
“不急。”贾环摆了摆手,朝柜台走去。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柜台,那中年男人被惊扰好梦,瞪大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