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她的情绪波动表露得过于明显,因此云子衿和荷香都看出了她眼中的鄙夷,前者仍然不以为意,后者却是极为愤愤不平。
若不是云子衿及时地按住了她的手臂,她怕是真的要冲出去与那女子对着骂了。
云子衿的唇边噙着一抹清浅到若有似无的笑意,骨子里透出来的沉稳性格令人着迷与欣赏,“别急,想想我方才说的话。”
仅仅是一声耳边的低喃,却顷刻间就抹去了荷香心中的所有不快与怒意。
在众目睽睽之下,云子衿淡定地坐在了收账的木桌前,将女子放在上面的香膏拿了起来。
她先是拿在手中,把它转了一圈,大致观察了一下它的外包装,发现果不其然非常相似。
随后,她才将其打开,盖子一掀开,一股浓烈的劣质香气就迎面袭来,刺激得她只想赶紧把它给关上。
而不仅是她,就连四周的其他客人们都无一例外地闻到了这股过于刺鼻的香味,个个都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捂着鼻子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令云子衿与这位女子都出乎意料的是,一位女客官竟毫无征兆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一张未施粉黛的俏脸上布满了困惑。
“这香味不对呀,我方才闻了一下香韵阁同一款的清茉香膏,分明是清新淡雅的味道,闻着让人感觉是纯天然的茉莉花香,根本就没这么刺鼻。”
此话一出,丰满女子当即瞳孔地震,她不敢置信地怔怔望着这位女客官,明显是全然没有预料到居然会有客人帮着云子衿说话。
香韵阁才刚开张不到一日,这个云子衿究竟有多大本事,就连一个女客官都愿意站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还是说,香韵阁的香膏着实是太讨人喜欢了,所以使得姑娘们不由自主地对她心生了不少赞赏?
云子衿本以为来者准备充分,恐怕带来的香膏所散发出的香味与她所制作的相差无几,却不曾想到竟会这般浓郁刺鼻。
这也太没挑战性了……
念及此,她不由得摇了摇头,继而合上了手中香膏的盖子,唇角倏地晕开一道比秋日晚霞还要更加令人心旷神怡的弧度。
“女客官,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这款香膏是从我这里买回去的?
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使?赶紧再看看我家制香铺子叫什么,可千万别跑错了。”
语毕,周围的客人们与路人们瞬间就哄堂大笑。
那笑声似乎带着灼伤人的能力,只一瞬间的功夫就令女子的脸红了起来,犹如西红柿一般。
尽管云子衿的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给她台阶下,可实际上完全算得上是“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于是,她不禁恼羞成怒地噎了一下,但很快,她就不假思索地怒斥了回去:“你!你怎的总是这般阴阳怪气的?!
还不是因为这香韵阁没有任何票据,所以你大可找人帮你扯谎,这香膏就是从你这里买走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者的包装一模一样!”
说着,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拿起云子衿放在旁边的正牌清茉香膏,紧接着便拿着两块香膏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
“你们瞧瞧,是不是没有半点区别?!”她怒气冲冲地强调了一遍,语气听上去极其急躁,可谓是已然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位客官附和了一句:“这倒是不假……”
虽然只有一人应答她,但却好像给她灌输了一些底气,因而她立即振作了不少,将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话给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么为何不能是这香韵阁拿上等货与次品一同混卖,而我姊姊买回去的,正好是那次品呢???”
这番话说得着实是让人难以辩驳,云子衿微微一愣,并未预料到她的智商居然会突然间上线。
而荷香见她没有立即给出答复,也是不免有些惊愕和担心了,却又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片刻的沉默,以至于就连好几位刚买下清茉香膏的女客官都有些惶恐不安和惊慌失措了。
于是,短暂的几秒过后,她们立刻将包袱里的香膏给拿了出来,进而递到了云子衿的面前,个个都忧心忡忡以及心急如焚地想要退货。
“掌柜的,这香膏能退吗?”
“我也要退!”
“……其实我也想退。”
见状,那丰满女子当即得逞一笑,眼底悄无声息地划过一道波谲云诡的暗芒。
随即,她小人得志且得意洋洋地蔑视着一言不发的云子衿,只以为她是束手无策了,便毫不犹豫地嘲笑出声:“怎么不说话了掌柜的?”
她沾沾自喜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得极其欠揍,“难不成被我说中了,所以你心虚不敢认了是不是?”
正当云子衿佯装成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一声不吭的同时,荷香早已是忍无可忍,终究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
“你怎的这般刁难人?我家姑娘招你惹你了?污蔑人不肯道歉也就罢了,还这般死缠着不放,你就这么想看香韵阁倒闭吗?!!”
云子衿一早就猜到荷香极有可能会沉不住气,她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放缓语速,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