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孩子, 远离责任,摒弃礼节,成为这个社会憎恨的一切 但他知道, 自己暂时无力同这些人对抗, 就按捺下来,默默等待时机。
库克罗普斯没有发现他的不满, 事后, 还大方地允许他先挑战利品。
可杰米一看到桌上的那些物品,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那傻小子在临死前, 望着自己,一点点儿凝滞的表情,心情糟糕到极点。所以, 他推拒了这次机会,只说让别人先挑。
别的盗贼自然不懂什么谦让。
他们听了这话,一拥而上,很快就将值钱的玩意儿全瓜分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 杰米只分到一件纽扣被剪光的旧大衣和一支银制臂环。
他心情复杂地拿了那个臂环,用手指缓缓地摩挲着, 发现上头镌刻了一行小字铭文,是那个傻小子的名字——路易斯贝克特。
杰米便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因你而死的人。”
之后, 基于同样的理由。
他又把那件旧大衣也珍惜地留下来, 穿在了身上。
结果, 等到晚上休息时,杰米又有了一个新发现:
虽则大衣的每一处口袋,都已被贼们掏空,值钱的东西更是一样不剩。可在衣服里衬处, 却似乎有一块地方不那么平整。
若仅仅穿着大衣,根本感受不到那么细微的不平整。
也只有躺到大衣上,又恰好压到那个地方,才有可能察觉。
杰米心生好奇,却顾忌周围人,谨慎地忍住,没去查看。
这么忍了好些天,终于等到没什么人注意自己的时候,他才悄悄撕开那件大衣的内衬,从中找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中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只有一份出生证明和两封书信。
杰米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份出生证明。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将证明连同那两封书信又重新装回去,又仔仔细细地收拾好痕迹,确保不露破绽。
“兴许……”
他在心里暗想:“这是个机会呢。”
另一头,唐娜还是在朱迪安的无耻胁迫下,忍气吞声地进了宫。
但出于仅剩的那一点儿自尊,她进宫之后,丝毫没有主动求见国王的意思,反而把‘给王后侍疾’这个进宫借口,当做是真的一样做了起来。每天老老实实地待在王后寝殿中,认认真真又毕恭毕敬地侍奉着王后。
这时,距离婚礼那天已经两月有余。
也就是说,艾丽莎王后缠绵病榻快有两个多月了。
自那次婚礼当众晕倒,这位可怜的王后再没好过过。
因为她没办法对外解释自己是被国王的无耻行为气晕,只好装点儿小病,声称身体不适。
起初,不过是假装有一些受风后的小毛病,诸如,咳嗽几声,流点儿鼻涕……
但许是糟糕的心理情绪影响了身体,装着,装着,这病就成真了。
有一日,她还发起了高热。
宫里的御医想尽各种法子,为她治疗,什么乱七八糟的草药汤、放血、催泄、水疗(在盛满热水的大浴桶中连泡三天)……
治来治去,王后病得更重了。
于是,连她和国王的圆房大事,都不得不向后推迟。
本来也没什么。
妻子生病,丈夫等上几天就是了。
可偏偏理查德的家里是真有王位要继承的。
这就导致了……
近段时间里,所有人最关注的话题是:国王什么时候才能和王后正式圆房?
甚至有大臣还公开上书了,其态度是极严肃、极端正的那种:子嗣问题事关未来王储,假如王后不能尽到这份职责,那么,是不是该考虑换个王后呢?
一时间,宫廷、朝野议论纷纷。
为了国王和王后不顺的床事,所有人都操碎了心。
王后艾丽莎听到一些风声,内心更加煎熬。
她默默哭了一宿,竟似没了求生的欲/望。
与此同时,国王陛下的新宠劳瑞斯夫人却趁此时机,频繁宴请,出尽风头。
在很多人看来,这位夫人算是‘胸大无脑’的典型代表。
可实际上,她很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和智慧。
譬如,她也不甘平凡,有想要上进的野心。
但她这份野心的实现,却同别人那种‘通过努力去建功立业’的实现方式不同,而是要靠同男人睡觉来实现的。
在她看来,睡过的男人地位越高,往往带来的好处就越大。
因为一个女人,同男爵睡了,就有可能成为男爵夫人;
若是能同公爵睡了,就有可能成公爵夫人;
所以,按照她的逻辑思维来说……
如今,她同国王睡了。
喜的是,碍事的丈夫也死了。
于是,一个极荒唐的野望就像是草原上无意间点着的大火,呼啦啦地烧起来!
直烧得她火急火燎,恨不得王后也能如她丈夫一般,立时死了,好给她腾出个位置来。
尽管一个国王,哪怕是再婚,娶一个寡妇当王后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可劳瑞斯夫人就是